“雖然南都郡主柳若芙不願意嫁梁王,可清白已經被毀了,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七姑娘白錦瑟一邊同白錦稚說大都城裏的熱鬧,一邊給白錦稚剝瓜子仁兒,“還有那戶部尚書家的楚四姑娘,前兒個去參加花宴,不知怎得竟然從畫舫上跌進了湖裏,雖說後來被自家親哥哥救上來了,可在場的人都瞧見了,丟了大臉,哭著就回府了。”
戶部尚書家的楚四姑娘,白錦稚想起來那日燕雀樓鬥詩會,這個楚四姑娘好像說人家呂元鵬哈巴狗。
嗬……這可真是無事不報時候未到。
白錦瑟剝好了一盤子的瓜子仁兒給白錦稚端了進去:“算時辰盧姑姑差不多要回來了,我去門外迎一迎姑姑。”
白錦稚看著白錦瑟給她剝好的瓜子仁兒,心頭滿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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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錦瑟立在鎮國公主府門前,見雕刻著白家徽記的榆木青圍馬車緩緩而來,便知道那是盧寧嬅回來了。
她如同往日一般在馬車挺穩之後,上前去迎盧寧嬅。
白錦瑟雖然人小,卻也知道她這個白府七姑娘表現的對盧寧嬅越是尊重,外人才會越覺得大長公主是真的看重盧寧嬅,將盧寧嬅當做姑姑白素秋的替身。
所以,越是這種細微處,越是不能馬虎。
她抬手扶著盧寧嬅下馬車,竟發現盧寧嬅手心裏是一片滑膩的汗漬,她抬頭看向麵色如常的盧寧嬅,卻見盧寧嬅穿的並非走時的素紗衣:“姑姑?”
盧寧嬅的手不住抖,她緊緊攥著白錦瑟的小手,裝作風淡雲輕問道:“四姑娘可醒來了?”
白錦瑟餘光看到立在馬車旁的護衛,露出稚子純真無邪的笑容道:“醒來了!一醒來就喊渾身疼,誰讓她騎那麼長時間的馬!”
盧寧嬅頷首,轉身對著立在馬車旁的護衛行禮:“多謝這位禁軍大哥護送我回府!”
白錦瑟聞言,朝著那護衛看去。
那護衛長揖行禮:“已經將盧姑娘送到,小人就告辭了!”
見那護衛翻身上馬離開,盧寧嬅強撐著攥住白錦瑟的手跨入白府,剛繞過壁影,險些摔倒。
“姑姑!”白錦瑟聲音壓得極低,忙將盧寧嬅扶起,抿唇不語往內院走。
盧寧嬅的心跳跟悶雷似的沉重,今日她入宮後,為皇帝施針後打翻了茶水,宮婢帶著她去換衣裳,竟然碰到皇後與符將軍密會,皇後要符將軍擁護信王回大都城,逼宮奪位,符將軍還未答應。
可這等密事被人碰到,皇後又怎麼能讓知道隱秘之人活命?
那婢女被剛才那護衛一劍活劈了,盧寧嬅察覺在屋內不由自主的顫抖,隻能拚死讓自己鎮定下來換衣裳。
她知道躲是肯定躲不過去的,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高聲喚那婢女讓她將自己舊衣裳上的香囊拿來。
盧寧嬅的聲音驚動了護衛和皇後,她聽到開門聲,背對著屏風一邊係衣裳一邊道:“將我的香囊取來!”
皇後不動聲色拿起盧寧嬅放在外間的香囊,繞過屏風遞給盧寧嬅。
盧寧嬅回頭看到一隻柔若無骨的的細長手指捧著香囊,抬頭見是皇後,鎮定接過香囊不卑不亢行禮問安。
見是傳聞中的白素秋轉世……盧寧嬅在室內,她又好似並未看到符若兮,也並未聽到他們談話的如常模樣,皇後這才壓下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