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茂為了取得二皇子的信任,將自己放得極低,甚至在信中直言,二皇子乃是皇帝諸子自重最出類拔萃,將來必登大寶,他願意肝腦塗地跟隨二皇子。
李茂現在看著這信中所書內容,恨得煽自己老臉幾巴掌。
看到白衣謀士進門一拜,李茂忙道:“先生不必多禮,想必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現在這封信已經大都城流傳開來,明日早朝或許會有人提出讓陛下嚴查此事!”
白衣謀士接過李茂手中的信,在李茂對麵坐下,細細瀏覽之餘聽著李茂的話。
“此次向朔陽出手,的確是冒失了!”李茂咬了咬牙。
李茂話音剛落,李明瑞就撩開衣擺進門朝著李茂行禮:“父親!”
坐於燈下的李茂陰沉的神色帶著幾分疲憊:“可知道了?”
“知道了!”李明瑞亦在李茂對麵坐下,又從白衣謀士手中接過信,細看了信的內容,手指摩挲著紙張,又嗅了嗅上麵墨的味道。
白衣謀士抬頭看向李茂:“這應當也是鎮國公主的警告,相爺……鎮國公主這是在告訴我們,她手中的確是握著信,讓我們安分些,不要逼急了她!否則……鎮國公主也不會挑選一封這樣留有餘地的信!”
李茂眉頭緊皺:“現下……該如何處置!”
“今日早朝必會有人攻訐左相,左相不如……提前去找陛下坦白!畢竟當年二皇子謀逆,左相可是護駕有功之臣!”白衣謀士道。
“父親,如今這封信傳的沸沸揚揚,明日大都城必定是熱議沸騰,誰能看不出這是有人刻意為之!”李明瑞抬頭,漆黑深沉的眸子裏映著搖曳火光,認真對李茂道,“兒子倒覺得,父親應當否認……不承認此信是出自父親之手!求陛下嚴查栽贓陷害父親之人……”
“這事還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這是鎮國公主做的,為父要是喊冤叫屈,請皇帝徹查……萬一查到鎮國公主頭上,鎮國公主將所有的信交了出去……”
李茂心裏煩躁,出言打斷兒子的話,卻說到一半聲音猛然一頓,看向自己兒子。
皇帝本就對白家忌憚頗深,白卿言是先將信直接交於皇帝還好說,可若白卿言等到皇帝查到她再將信交出去,皇帝也會懷疑白家別有用心,李茂觀白卿言的行事作風,她不會這麼蠢。
此乃事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法子,又不是非常時期,她不會用。
白卿言的目的在於警告他安分,真想對付他,將信交於太子便是了,還不用惹一身騷。
“父親忘記了,當初您和陛下曾說過,察覺二皇子有異便投入二皇子門下,想要替陛下探知二皇子到底要作什麼,不成想二皇子要逼宮造反,隻是父親當時再二皇子門下時間尚短,知道此事時已經來不及通知陛下做準備!”
“為父自然記得,為父怕的不是這封信……而是其他的信!這封信的確是隻能表明為父曾投入二皇子門下,可當初二皇子謀逆……”李茂咬了咬牙,沒有說下去。
當年二皇子謀逆,可是李茂推著二皇子走了這一步,那些來往信件裏記得清清楚楚,他怕的是白卿言手中那些信件。
李明瑞將手中的信紙放在木桌上,推至李茂麵前:“鎮國公主選了這封信,也就是……不想至父親於死地,否則大都城傳的紛紛揚揚的就不應該是這封!父親您這是因為上次弟弟斷腿之事,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