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嶽手中端著茶杯,抬眸看著立在輿前的白卿言和董長瀾,道:“依你們的意思……救是不救?”
“兒子覺得應該救,如今大燕質燕帝嫡子於晉,此次借道晉國亦是送上厚禮,也大有求晉國庇護的意思,若是此次父親不救……兩國邦交若是出了差錯,怕是皇帝會將此事怪罪在父親頭上!”董長瀾轉過頭望著董清嶽道,“父親若放心,就讓兒子帶兵前去吧!”
坐在董清嶽書房內的謀士也都頷首:“可以先將大燕的公主救回,再派人快馬加鞭送折子去大都詢問陛下應當如何處置,這也能讓大燕和北戎欠我們晉國一個人情。”
“阿寶的意思呢?”董清嶽看著白卿言纖瘦挺拔的背影,問道。
“救!”白卿言轉過身,幽沉的目光看向董清嶽,“不救……怎麼知道大燕的目的何在,我帶著白家護衛軍和長瀾一同去。”
兵貴神速,董清嶽下令出城救,董長瀾立刻前往軍營點兵。
白卿言吩咐人去通知白家護衛軍換甲於董府門外等候,又回了董老太君院裏讓春桃去準備戰甲,她簡單同董老太君和崔氏小崔氏說了一聲要出城救人,便回了房中,解開纏繞在身上的鐵沙袋,讓春桃換甲。
董老太君一聽說白卿言要出城從戎狄人手中救人,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雖說白卿言南征北戰都大勝而歸,可是董老太君還是不放心,忙拄著拐杖被崔氏和小崔氏扶起身匆匆往外走。
王嬤嬤忙打簾,董老太君剛從內室跨出來,就見一身銀甲,正在係腕甲的白卿言跨出房門。
已西沉的橘色夕陽,映著白卿言那一身寒氣森然的戰甲,每一步都是殺氣凜凜,那是隻有身經百戰,浴血沙場無數次之人才有的淩厲殺氣,明明內斂卻鋒芒畢露,讓人驚心動魄。
白卿言這樣的氣魄,董老太君真真兒時頭一次見,被震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係好腕甲,正身朝董老太君的方向一拜,轉身朝院外走去。
小崔氏望著白卿言的背影,下意識攥緊了董老太君的胳膊:“表姐……上戰場原來,竟是這樣的氣魄。”
董老太君回神,忙拄著拐杖朝外追了兩步,對著白卿言步伐帶風的背影喊道:“阿寶!要小心啊!”
盧平身著戰甲,帶著護衛軍就在董府門外,立於馬側,見一身銀甲手握射日弓的白卿言帶著前來求援的大燕士兵跨出董府大門,盧平立即上前:“大姑娘,白家護衛軍皆在此處!”
“上馬!城外同登州軍彙合!”白卿言疾步走下高階,一躍上馬,扯住韁繩一夾馬肚飛奔了岀去。
“白家護衛軍!上馬!出城!”盧平高呼一聲,翻身上馬,緊追白卿言而去。
登州城門外,董長瀾已清點一千人馬,幾乎與白卿言一同出城,求援燕兵在前疾馳帶路,一千登州軍將士加白家護衛軍快馬相隨。
西方山巒隻剩下天際那一抹暮色,草原的天空星辰閃爍,靜謐又神秘,而此時,靠近晉國和南戎邊界上,蕭容衍所帶護衛與燕國送衛隊,正在拚死同南戎精銳廝殺。
大燕明誠公主的披紅掛彩的婚車已被點燃,火苗高低亂竄,榆木被熏得焦黑,劈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