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此事太子放在心上留意便是,可如今皇帝昏迷,他這個太子又不在大都城內,大都城很可能隨時生變,太子便不得不防了。
“鎮國公主!”被顛馬顛的七葷八素的方老扶了扶盔帽,咬著牙從太子背後繞行至白卿言身旁,壓低了聲音對白卿言道,“此事,之前太子與老朽都覺,符若兮遠在安平大營,多加防備就是了!可如今大都形勢有變,萬一要是符若兮真的同皇後的婢女有所牽扯,說不準會被皇後牽製,老朽的意思是……一會兒還請鎮國公主找機會殺了符若兮,由太子殿下親自掌兵!”
這件事太子隻告訴了方老一人,連秦尚誌和任世傑都不知道,若非太子越靠近安平大營心越不安,此事太子也不想告訴白卿言。
白卿言握著韁繩的手收緊,遠遠看到從安平大營騎馬而出的那一行人,抬手高呼:“停!”
兩千登州輕騎令行禁止,動靜如出一轍。
驚得太子和方老連忙勒馬。
白卿言勒馬立定,冷清的視線朝方老看去,看得方老脊背陡升涼意。
方老也看到遠處出營的騎兵,頗為緊張,高聲道:“快!保護殿下!”
“方老不必驚慌!”白卿言目視前方,聲音平靜鎮定,“安平大營出來的……最多不過兩百人,想來是來相迎的!”
說完,白卿言轉頭看向太子,拽著韁繩抱拳低聲道:“殿下,符若兮掌安平大營,又數次立功,冒然殺之恐會讓軍心生亂,我已讓盧平帶人前往都城與安平大營必經之路攔截,若無人送信……那便先讓符若兮同我等一同回大都城,路上再想辦法!”
“若有人來給安平大營送信,或是安平大營往外送信呢?”方老急急追問。
“若有人送信盧平必會攔下,屆時太子奪了符若兮的兵權,押解符若兮一同回都,等平安到大都城之後,太子再調出符若兮入宮記錄,與皇後婢女對峙,依法處置就是了,可此時……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殺符若兮亂軍心。”白卿言調轉馬頭朝著太子和方老靠近了些許,“殿下,凡事講求公道二字,方能服眾,尤其是如今,殿下更要收攬安平大營眾將士的心才是。”
“鎮國公主是怕……殺了符若兮引起嘩變?”方老問。
“到不至於此,隻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白卿言視線又看向太子,“如今,如何保太子平安回都,才是頭等大事!殿下若不放心……倒是可以先命符若兮親自領安平大營一半兵力,及其麾下諸將隨太子殿下一同回都,將安平大營交於登州刺史董清嶽手中轄製。”
白卿言想到盧平,接著道:“正好盧平帶了三千登州軍來,可暫留安平大營……等待舅舅前來接管,軍中自來按規矩行事,一兩日無帥也出不了亂子,且有舅舅董清嶽接手登州軍和安平大營,若是戎狄真的卷土重來,我晉國邊界無憂!”
白卿言有句話不能直說,那便是……永遠不要小看軍人血性,和同袍浴血之情。
否則,白家人為何能在白家軍之中一呼百應?為何白家軍會舍命護白家諸位將軍公子?
符若兮掌控安平大營多年,能坐穩主帥的位置,除了能征善戰之外,與眾將士同吃同宿,真正的做到了拿將士當做自家人看待,此時要了符若兮的命,軍中總會有人願意替符若兮複仇的,太子平安到都城這一路必定極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