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蕭容衍臨走前,手指敲擊八仙桌邊緣的動作,他艱難邁腿走至八仙桌邊……
當明誠公主親手繡的荷包出現在眼前,謝荀頓時淚流滿麵,險些站不住摔倒。
他顫抖的手指輕輕撫了撫那荷包,複又用力攥在手中,死死咬著牙,雙眸充血通紅,耳邊全都是蕭容衍臨走前的那番話。
他謝荀得站起來,他要帶著大燕鐵騎橫掃列國,他要大燕成為列國畏懼的強國,成為能一統天下霸主,強大到再也無需大燕女子遠赴異國他鄉和親!
亂世,兵強則國強,國強則民不懼鄰邦強敵。
他謝荀,要成為大燕真正的戰神,要讓大燕百姓相信,他謝荀有能力率兵護大燕一國周全,要讓大燕再無女子為國遠嫁和親之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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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嘉十六年九月二十四,安平大營兩萬將士護送太子啟程回都,與遭遇兩次刺殺的太子車駕,於九月二十七懷璧城彙合,直奔大都。
宣嘉十六年九月二十九,太子於華陽城受阻,華陽城守將稱接到上令,隻許太子車駕通過,安平大營諸將士不得聖命擅自出安平大營,若不速速返回,以叛國罪論處。
鎮國公主高舉皇帝招太子回都密詔,稱華陽守將若敢攔截,以謀逆罪論處,九族皆誅,華陽守將見聖旨,打開城門放行。
皇後接到消息,於宮內坐立不安。
梁王一向以軟弱無能示人,掛名理政,可如今朝政有譚老帝師和呂相把持,皇後插不進去手,宮內大長公主以皇後有孕皇帝疼惜皇後辛苦為由……接管後宮之事。
如今皇後就算是去看望昏迷的皇帝,大公主都在一旁杵著,皇帝寢宮更是被圍的水泄不通,根本就不給皇後在太子回大都城之前,有所動作的機會。
這一路白卿言將符若兮的消息藏的嚴嚴實實,皇後不知……符若兮到底是為她而來,還是為太子而歸,成日戰戰兢兢,胎像不穩,又將信王喚回宮中相陪。
信王入宮,屏退左右,跪坐於帷幔之下,低聲同高座鳳位上的皇後道:“母後,符若兮恐怕是靠不住,父皇若真的見過符若兮出入皇宮時辰的冊子,一旦醒來……母後便是萬劫不複!”
皇後背靠隱囊,細長如蔥白的手緊緊握住膝上如意,眸色沉沉:“我信中已經說的明白,符若兮不傻,他難道就不會想到……他出入皇宮的時辰登記在冊?他若不幫我們母子,一旦出事我必然會將他扯出來!”
信王垂眸靜思,起身拎著衣擺疾步走至皇後身旁跪下,壓低了聲音道:“雖說如今大長公主製住宮內,譚老帝師協助梁王主理朝政,可梁王是我們的人!若是母後能給舅舅去信一封……”
“母後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是想讓母後聯係你舅舅……把控禁軍,等太子回大都城進宮之時,半道截殺!對否?”皇後鳳目朝著信王看去,眸色沉沉,“以為母後沒有想過嗎?但大長公主早有防備,將你舅舅明升暗降,禁軍怕不會聽你舅舅的了!再者……梁王也是你父親的兒子,他也有奪嫡的資格。”
信王一怔:“可梁王當初是為了兒臣,才仿了白威霆那個老東西的筆跡,想要……”
“你真當梁王是個懦弱無能,唯你命是從的?天真!”皇後厲聲訓斥了信王一句,腹部抽痛,她皺眉捂著腹部,咬了咬牙道,“都是母後早些年將你保護的太好,讓你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那梁王……並非如表現的那般軟弱可欺,相反的你這個弟弟,極能忍耐,但凡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人,都是厲害角色,決不能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