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點了點頭,顯然是被白卿言說服。
“殿下,鎮國公主所言未免危言聳聽……太將大燕當回事,而輕看南戎了。南戎襲擊登州之時……登州城打得不夠慘烈嗎?就連登州刺史董大人的嫡長子……長瀾兄都是在此戰之中喪命,憑大燕和北戎怎麼能在短短半月內拿下南戎?”蕭容衍還是那溫雅從容的模樣,音韻平緩,措辭卻犀利。
“所以,蕭先生所言……便是借著你和我們太子的情義,要拿我們晉國的前途去賭?今日……若蕭先生是我晉國人,此番言語或可聽一聽,可蕭先生乃是魏人,此番言論……言不免要懷疑蕭先生,這是利用我晉國太子重情重義之心,損晉國而利母國。”
白卿言詞鋒銳利,太子忙出聲打圓場:“好了好了,咱們就事論事,不可誅心!鎮國公主一心為國,這點孤從來不曾懷疑,蕭先生是生意人對國家大政不了解,才會有此請,不至於損晉國而利母國。”
太子指望著白卿言和蕭容衍湊成一對,可不能讓兩個人針鋒相對起來。
蕭容衍手心收緊,隻笑道:“鎮國公主快人快語,衍自是知道的,但到底還是要為己身辯白一二,衍是魏人,魏國國土與晉國不相鄰,百年來從未發生過戰事!且與晉國相鄰的大燕、西涼,也都與我魏國相鄰,衍……若是真有利母國之心,自當是希望晉國與大燕、西涼發生戰事,鄰國弱……則我為國強,此方為正道。”
白卿言低笑一聲,卻不接白卿言的話,隻看向太子:“殿下方才還說蕭先生是生意人,對國家大政不了解,蕭先生此言……可並非是對國家大政不了解啊!”
原本想和稀泥的太子心裏很是惆悵,這兩人怎麼就不能彼此退一步,都讓一讓和和氣氣的呢?
“衍就事論事罷了!”蕭容衍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白卿言煞有其事點了點頭:“那我便與蕭先生就事論事,蕭先生難道不知燕國已盡然把控北戎天然牧場了嗎?且晉國地勢東臨戎狄,西鄰大燕,如今大燕借口複仇,實則是為了強占南戎,好將晉國東西兩側鎖死?屆時戎狄矯健駿馬被大燕所控……大燕便會兵強馬壯,從東西兩側蠶食我晉國,無戰馬……我晉國哪裏會是大燕的對手?”
白卿言對蕭容衍冷笑:“我所言這些,蕭先生並非不知,無非……蕭先生並非晉人,不關心晉國生死……隻在乎個人利益罷了!”
太子扶在座椅兩側的手輕輕撫著座椅扶手,白卿言此話……太子是能聽進去的。
是啊,蕭容衍是商人,且還是個魏國人,他可千萬不能被眼前這點兒蠅頭小利迷了眼。
隻有等蕭容衍入贅白家,成為晉人,讓蕭容衍的前途係於他的身上,蕭容衍的話才能聽啊。
屆時,隻要讓蕭容衍知道他留於晉國,要比留於母國魏國能得到更多,蕭容衍才能全心全意為自己效命。
此時……蕭容衍所言所求,太子的確是該三思才是。
“好了,此事孤原也不準備應下的,你們不必在此吵得如此激烈。”太子笑了笑道,“容衍,此次孤的確是無法幫你,別說使臣已經派出去了,就算是還未曾派遣使臣,孤也得為晉國長遠計,你是孤的朋友,能幫的孤一定幫,但孤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當以晉國為先,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