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來,鎮國公府就像是一把擎天重劍,曆經風霜卻仍屹立不倒,威名天下皆知。
皇帝身側拳頭緊了緊,若是此次……白卿言真的能如此忠心,帶兵救他和太子。
那麼,皇帝願意給白家留一條活路,就讓白卿言好好的效忠太子。
大殿之外,兵甲與佩劍碰撞的聲音和慘叫,從大殿之外傳來,聲越逼越近,大殿內寂靜無聲,人人膽戰心驚。
範餘淮且戰且退,閑王、梁王被護於重盾之中,在重盾兵“呼哈”聲中,穩紮穩打,冒雨一步一步往台階上逼。
身配重甲的閑王似乎是怕梁王性子孬,看到這血流成河殘肢斷骸的場麵會嚇到腿軟,一手扯著梁王的手臂,一手持劍,抬腳往台階上走,眼看著離宮殿正門越來越近,閑王眸中勝券在握的目光執著到近乎瘋狂:“快!就在眼前了!”
就在眼前……
他會一躍成為國丈,等到女兒誕下皇子,他就殺了梁王,這天下便是他柳家的天下了。
閑王滿腦子都是柳家日後榮耀,腳下沒注意踩上一條斷臂,腳下打滑,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穩穩扶住。
閑王詫異回頭看著自己身旁的梁王。
梁王低垂著眸子,聲音沉穩又鎮定,那樣子不畏懼,也不惶恐:“嶽父小心……”
不等閑王細思這突如其來的詭異感,後方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閑王猛然回頭。
白卿言騎於駿馬之上,做急先鋒快馬疾馳,馬踏南都叛軍雨中一躍而起,雨水順著駿馬鬃毛嘩啦啦往下掉。
她咬緊牙關,如鷹隼般銳利沉著的目光瞄準表情錯愕的閑王,穩住,手臂繃緊,搭箭搭弓,拚盡全力,弓身吱呀作響。
梁王隻看到大雨中,那一身銀甲的女子坐下駿馬一躍而起,陡然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來不及驚呼出聲……
箭矢穿雨破空而來,快到梁王隻感覺耳邊一陣罡風刮過,閑王被一股子力量帶得整個人陡然朝後倒去。
梁王回頭朝閑王看去,隻見倒地不起的閑王睜大了眼,大雨中緊緊捂著頸脖,鮮血簌簌往外毛,一張嘴鮮血就不斷往外湧。
“閑王!”
“王爺!”
“閑王!”
護在閑王身邊的南都軍將領驚呼,突然失去主心骨,方寸大亂,軍心渙散。
南都王將軍見狀,麵無人色,知道此次兵敗,他們怕是要配上全族了。
他一把將兒子小王將軍扯到身邊來,高呼:“快!保護王爺!保護王爺!”
安平大營兩萬士氣澎湃的將士如同黑色潮水,從南都軍後方湧來,加入混戰之中,與巡防營和禁軍兩麵夾擊,南都軍頓時大亂,心生懼意,顧此失彼,戰敗就在眼前。
梁王臉色頓時慘白,手心緊緊攥著衣擺,知道閑王一死……南都軍必然方寸大亂!
白卿言坐下駿馬穩穩在高階之上落下,她扯住韁繩,駿馬揚蹄嘶鳴,踢翻了一眾舉著長槍的南都軍,急速朝高階之上衝……
捂著一隻眼睛的範餘淮,看到那雨中銀甲冷戾的清瘦身影將射日弓誇在身後,彎腰從一叛軍手中奪過長槍。
範餘淮睜大了眼,頓時熱血沸騰,激昂喊道:“鎮國公主!是鎮國公主帶著安平大營的兄弟們來了!”
範餘淮咬緊了牙扯下頭上的係帶,纏住一隻眼睛,拔劍高呼:“兄弟們!鎮國公主帶著兩萬安平大營的兄弟來了!我眾敵寡,此戰必勝!兄弟們……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