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此人,對白家恨意甚深,大長公主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人登上晉國至尊之位,否則還能有她白家人的活路?
大長公主轉頭看向皇帝:“陛下,梁王口口聲聲稱閑王之事他不知情,用劍抵著脖子求見陛下,可閑王帶領南都軍與範餘淮大人所率巡防營廝殺之時,也沒有見他用劍抵著脖子求閑王住手啊!若是梁王真有舍命救駕的勇氣,為何不在當時舉劍以命要挾閑王?畢竟閑王手中若無梁王,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順,即便閑王仗著女兒腹中懷有天家骨肉,可陛下……並非沒有其他皇子。”
譚老帝師也點了點頭。
大長公主聲音頓了頓之後,才鄭重對皇帝道:“如此看來,梁王怕是對著至尊之位,也並非全然沒有想法。”
太子垂著眼,眸底有喜色,若梁王一死,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皇帝聽了大長公主這話,眸色越發陰沉,又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高德茂,傳令……將那逆子給朕關入大牢,他若要自刎……便隨他去吧!朕眼不見心不煩!”
高德茂連忙頷首應聲,疾步朝大殿門外走去,將皇帝的話原模原樣轉述給範餘淮,又忙道:“範大人還是將事情交給旁人處理,您快快歇著吧!”
高德茂看著臉上身上全是血,已經被太醫用細棉布纏住一隻眼睛的範餘淮忙道。
範餘淮頷首:“多謝公公關心!”
範餘淮話音剛落,就見白卿言扶著大長公主,與譚老帝師從皇帝寢宮出來,範餘淮忙長揖行禮:“大長公主、鎮國公主、譚老帝師。”
已經重新包紮了傷口的範餘淮,紗布上沁出些許鮮血,另一隻眼也充血發紅,被大雨澆透的鎧甲衣衫緊緊貼在身上,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
“辛苦範大人了!範大人受傷當早些回去歇息!陛下已經命人前去喚劉宏劉大人過來接手,好讓範大人好好歇息!”大長公說完又道,“陛下不會忘了範大人拚死救駕之功,隨後定有重賞!範大人……前途無量。”
範餘淮聽到這話,忙對大長公主長揖到地,激動的身體輕顫。
為官者,誰不想平步青雲?誰不想登高位?
巡防營副統領已經衝入雨簾,高聲對梁王喊道:“陛下有旨,將梁王押入大牢,梁王若是要自刎,便隨梁王所願。”
梁王聽到這話臉色一白,手中握著的劍陡然從手中滑落,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涕淚橫流,將那沒有骨氣的小人模樣做了一個十足十。
“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真的不知道閑王是要謀反啊!兒臣隻是怕死不敢還怕閑王一刀砍了兒臣的腦袋,兒臣知道給父皇丟臉了!”
巡防營副統領看著梁王這軟弱的模樣,眸中露出幾分輕蔑來,擺手:“帶走!”
巡防營將士立刻架起雨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梁王,將他從皇帝寢宮高階之上拖走。
“父皇!父皇您饒了兒臣吧!兒臣真的隻是怕死!可兒臣就算是死也從未想過要害父皇和太子哥哥啊!”梁王雙腿亂蹬,衝著皇帝寢宮方向歇斯底裏哭喊著。
白卿言想,或許梁王這樣的之所以能夠活得如此之久,便是因為他的心裏……並沒有尊嚴感和氣節這兩樣東西,所以那雙膝才會隨時隨地折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