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鷺擰著脖子,不肯俯首。
王江海見狀生怕白卿言反悔,咬緊牙,劈頭蓋臉就給了王秋鷺一個耳光,用力太狠,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爹爹!爹爹!”王秋鷺顧不上自己滾燙的麵頰,忙扶住父親,雙眸通紅。
“你若是想要父親死後魂魄不寧,想要你母親、你祖母……全都死不瞑目,你便這麼擰著!你就同我們一同去赴死!”王江海用力攥住兒子的手臂,說到最後語氣近乎懇求,“兒啊!想死容易,想活才是最難的!柳若芙她心裏沒有你!難不成你為了她……連爹娘期盼都不顧了!你是爹娘是王家全部的希望,你得好好活著!活著……為王家留後!如此爹爹就算是去了才算是能對得起你祖父、祖母和母親啊!”
白卿言眉眼挑了挑,柳若芙?
盧平也聽出其中意味不對,側頭朝著白卿言看了一眼,開口道:“今日左相之子李明瑞設計讓鎮國公主府和太子府發現柳若芙藏身九州胡同,作為投向太子的誠意,柳若芙已經被抓,我們趕到的時候……柳若芙腹中孩子也沒有保住,估摸著柳若芙此次怕是難逃一死了。”
柳若芙被抓的消息王江海和王秋鷺已經知道了,也知道柳若芙的孩子沒有保住難逃一死,所以王秋鷺原本也死心認命,打算一同赴死的。
可如今,爹爹卻用這樣重的話逼著他。
白卿言站在裏半晌,可並非要來看他們父子倆上演父慈子孝的。
她緊緊攥著玉佩,對王江海道:“如此,我便愛莫能助了。”
說完,她戴好帽兜側頭對盧平道:“我們走吧!”
四叔曾經欠的情,應該還不假,可……沒有別人不領情,她還上趕著還的。
王江海劇烈咳嗽了起來,膝行追隨白卿言的身影叩首:“求鎮國公主救我兒一命!求鎮國公主救我兒一命!”
王秋鷺閉了閉眼,半晌膝下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正身跪好,含淚朝著白卿言叩首一拜:“王秋鷺,見過主子!此生……誓死效忠,如有違誓,爹娘……魂魄不寧,王家無後而終!”
白卿言腳下步子一頓,冷肅的目光望著王秋鷺:“即是如此,我自會安排人左相之子李明瑞救你,你放心同他走,但……你要記住,你的主子是誰!隻有記住你的主子是誰,你應該效忠誰……你才能活命,懂嗎?”
王秋鷺緊緊咬著牙,表情難堪,如受奇恥大辱一般頷首:“懂了!”
白卿言深深看了眼王秋鷺一眼,但願這王秋鷺是真的懂了。
白卿言扶著盧平的胳膊緩緩往大獄外,聽到大獄門口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和疊聲的“太子殿下”,白卿言腳下步子一頓,抬手捂著心口,一步歇三歇……佝僂著腰身緩慢往外挪。
太子匆匆而來,看到穿著黑色披風的白卿言正扶著盧平的胳膊喘息……
白錦稚顧不上禮數,越過太子衝過去扶住白卿言:“長姐!長姐?!”
白卿言抬眼,通紅的眸子看著眼眶含淚的白錦稚,搖了搖頭:“王江海說……這是四叔當年北疆之戰之時,為謝他救命之恩,贈予他的!他故意隻送來玉佩,等我到了才開口,為的……是想求我救他的兒子罷了,根本……根本就沒有四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