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剛剛踏入魏國國都就駕崩,這對魏國那些本就心存不甘,意圖反燕之人來說,便給了他們口實……稱什麼天意,或者稱什麼意欲順天命反燕,屆時燕國才是真的麻煩不斷。
馮耀哭得脊背顫抖都不敢發出聲,隻將聖旨和玉璽高高捧起,恭敬朝向慕容衍的方向叩拜:“小主子……”
慕容平長長吸了一口氣,忍著心痛看向帶著銀色麵具,將情緒全部遮掩於麵具之下的蕭容衍。
“九叔!現在該怎麼辦?”慕容平抬手擦去淚水,哽咽道,“魏國那些世族還在外麵候著!”
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眾人長短不一的呼吸聲。
半晌之後,蕭容衍才啞著嗓音道:“馮叔你派人將皇兄妥善安置,明日一早送回燕國。”
“是!”馮耀叩首。
“阿平擦幹眼淚,隨我一同,去見那些老世族!”蕭容衍緩緩將懷中的慕容彧放平。
“可是九叔,你身上……”慕容平見蕭容衍臂彎和胸前的衣裳上有慕容彧的血,“都是血……”
“派人去給本王取一套,一樣的衣裳來。”慕容衍的聲線極為冷寂蒼涼,“要快!”
明明痛不欲生,卻還得在哥哥剛剛離去之時,撐起精神裝作無事的模樣去應付那些魏國老世族。
蕭容衍垂眸凝視著麵色蒼白,容顏安詳的兄長,想起自己母親去世時的容顏,疼得肝膽俱裂,緊緊閉上雙眼。
從今日起,他再也……沒有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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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老世族立在大殿前議論紛紛,不知為何燕帝一進大殿,護衛就將殿門緊閉,也不召他們進去覲見。
不多時,大殿門再次打開,那位同燕帝慕容彧同乘一車而來的大燕九王爺慕容衍,身後跟著二皇子慕容平,從大殿之中出來。
魏國老世族伸長了脖子也沒有看到大殿內燕帝的蹤影。
慕容衍負手而立,麵頰上的銀色麵具,在晨光之中熠熠生輝,他冷聲道:“皇兄知道,諸位今日聚集於此,名為覲見,實則是要來談條件,不願接受新政!皇兄實在不想同諸位浪費時間,便讓本王來轉告諸位,也請諸位今日聽清楚了,如今昌城已是燕國的昌城,凡我燕國國土,必遵循新政,誰若不從,燕法處置!”
慕容衍話音一落,便有老世族不服氣站出來道:“我們魏國世代都是遵循舊治,曾經也是一方霸主!如今燕國剛剛打下昌城,應當安撫我等老世族,來穩定朝局才是,甚至應當在兩國治理之法取長補短,以圖讓魏燕兩國真正成為一家,相互融合不可分割!何以將燕國蠻橫無理……竟將列國勳貴鄙夷的治國方略直接套用在魏國!”
“忘了同你們說,此時……燕國大將軍謝荀,已經攻破衛暑城,魏國……已滅!”慕容衍醇厚的語音帶著幾分散漫,故意嚇唬這些老世族,並不將這一群所謂魏國世族放在眼裏,“魏國遵循舊治,所以才被我燕國滅了!如今你腳下所站的土地……乃是燕國國土,站在我燕國國土之上,便要遵我燕國國法!誰若不服,大可殉國,誰敢……本王必定厚葬!來人,給這位大人劍!”
燕卒聽到蕭容衍的吩咐,立刻抽出腰間佩劍遞於那位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魏國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