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誌剛開始還沒有想到明白,直到不見沈天之來馳援,頓時茅塞頓開,原來……沈天之已經降了鎮國公主。
身穿鎧甲猶如困獸拚死廝殺的秦尚誌全身是血,已經殺到雙臂酸軟發麻抬不起來,眼見白錦繡一馬當先,帶兵殺入城內,城內高高架起的兩側火盆內火苗隨風高低亂竄,將騎於駿馬之上氣勢淩人的白錦繡映得忽明忽暗。
目光堅毅的白錦繡視線掃過潰不成軍的晉兵,語聲鏗鏘有力,高聲喊道:“城門已破,繳械不殺!大周全軍上下,隻誅頑抗者,不得驚擾百姓!違者軍法處置!”
秦尚誌明白大勢已去……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救太子出城!
秦尚誌二話沒說,命令副將拚死守住這裏,能拖多久是多久,他一躍上馬帶著二十將士疾馳前往太子住所。
隻要保住了太子,就等於保住晉國一絲未滅的火苗。
大牢之中。
梁王聽到外麵傳來的殺聲,緩緩抬起頭。
“陛下!陛下!”
聽到牢門鐵鏈窸窣作響,聽到有人在喊陛下,梁王轉過頭,朝著牢門外看去……
隻見打扮成老嫗的紅翹,正在一個一個的試鑰匙,想要打開這牢門的鎖頭。
“紅翹?”梁王開口,聲音嘶啞。
紅翹手中的鎖隨著梁王音落,打開。
紅翹連忙將鐵鏈挪開進門,從挎在臂彎的籃子裏拿出一套衣裳遞給梁王:“陛下快換了衣裳,隨奴婢出城!紅梅安排了人在城外接應!”
梁王垂眸,手指摩挲著這粗布打著補丁的衣裳,他現在已經是喪家之犬,哪裏還能稱得上是陛下!
即便是當初稱帝,他也不過是當了幾天的皇帝罷了,他啞著嗓子問紅翹:“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白卿言今日入城去洛鴻樓見大長公主,白錦繡趁機帶兵打進來了……”紅翹將梁王手中的衣裳抖開,顧不上禮儀,幫梁王穿這泛著酸味的衣裳,“洛鴻城亂了!此次……皇帝和廢太子定然是活不了了!陛下,我們先出城……日後再做打算!”
見梁王不動,紅翹急得鼻頭冒汗:“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耽擱下去就來不及了!”
梁王用力攥緊手中的粗布褲子,咬緊了牙關,二話沒說將褲子換上,這才開口:“不出城去了,去洛鴻樓……”
紅翹頗為意外望著梁王:“陛下是要去殺白卿言嗎?若是如此……紅翹願意效勞,陛下出城,隻有陛下在……國才不算亡,隻有陛下在……才能為二皇子和佟貴妃真真正正洗刷冤屈!”
“佟母妃和二皇兄該追封的已經追封了,可紅翹……有句話叫做成王敗寇,我是晉國的皇子,即便是謀逆翻上,父皇不殺我……我就還是晉國的皇子,總有一天我也能翻身再次替佟母妃和二皇兄正名!”梁王麵露狠意,“可白卿言要稱了女帝,改國號為周,我們就是敗寇……便再也沒有機會了,你去吩咐紅梅安排在城外的所有人,火速前往洛鴻樓,務必竭盡全力救出父皇!”
佟貴妃和二皇兄的罪,說到底都是白威霆扣在他們頭上的,白卿言作為白威霆最疼愛的嫡長孫女兒,作為白家人,要是真的謀反了,又怎麼會讓白威霆名聲被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