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卿言如今連大都城內……和舊朝皇帝沒有出五服的皇親國戚都沒有收拾,我們這些與皇帝同祖且遠離大都的舊朝皇親……不過求一塊兒封地養活子孫罷了,想來白卿言也能明白安撫人心的重要性。”年紀最長的廣安王撥動著手中佛珠,“白卿言本身就是一個女子,想成為一國之主,沒有那麼容易,我們肯讓步,新朝初立……她也該見好就收,穩定朝局對她來說才是關鍵!”

河東王笑著頷首,將手中茶杯擱在手邊角幾上:“自從晉高祖明昭皇帝到如今,皇帝隻賜了我們五家祖宗封地,且從文德皇帝開始就有意要削弱我們這些封地王的勢力,武宣皇帝許刺史……掌一方兵權對抗我們這些藩王都未能成功,白卿言此時是新朝初立之時……即便她有削弱藩王之心,局勢穩定四個字,就足夠掣肘她了。”

“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廣安王手中撥動佛珠的動作一頓,抬手摸了摸花白的胡須,要站起身。

白水王忙起身扶著廣安王,站起來,廣安王接著道:“明日一早,白卿言回大都城,我等自當跟隨百官岀去迎一迎,見到白卿言幾位一定要放下架子,要比對待晉朝皇帝更恭敬,姿態也放低一些,要到好處才是實在的。”

“最好……能夠與白家聯姻,那麼就會更穩妥一些!”河東王也笑眯眯站起身,抖了抖直裰上並不存在的灰,眉目含笑,“這白家……除了二姑娘嫁於了忠勇侯原配生的那個秦朗之外,這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六姑娘,也都到了年紀,七姑娘倒是可以先行定親!”

說完,河東王又笑著同其他藩王道:“至於白卿言……若是諸位有本事,家中又有合適的子嗣,不妨一試,君王之畔……若有自己人,來日消息也能更靈通些,諸位可千萬別被過去男尊女卑的看法給束縛住,如今女帝登基……改朝換代,世道……不同了!”

河東王心裏清楚,不能將白卿言當做女子來看待,應當將白卿言當做帝王來看待,所以……用在曆朝那些用在皇帝身上的手段,都可以用在白卿言身上。

“不同了她還想怎麼著?難不成還想讓女子當官嗎?就算張狂如姬後……都沒有敢讓女子為官!那西涼也是一般的!”白水王眉頭緊皺。

河東王儒雅的笑了笑道:“白水王何苦與我在這裏抬扛,我不過是說說……願意聽則聽,不聽就當個笑話也就是了。”

事情敲定,幾人分批從這三進的小院子悄然離開。

河東王最後才從小院角門走出來,仰頭望著空中那一輪皎皎明月,也在心中猜測……這白卿言到底會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讓女子為官。

畢竟,他深知……白威霆從不輕看女子,對孫子和孫女兒的教導如出一轍。

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這位即將要登基的女帝!

若是白卿言敢,河東王倒是覺得……可以在這方麵做做文章,隻有讓白卿言焦頭爛額……她才沒有餘力對付他們這些藩王。

先不說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內,早已經深入人心,就論人性自私來說……天下學子科考晉升本就難,若是再加上女子一同參加科考入朝為官,那更多的男子便沒有出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