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元鵬特別驕傲挺起胸膛,同自家祖父說:“翁翁你不知道!我特別出息!我改名為呂三,沒靠家裏……沒有靠翁翁的名聲,現在已經都是千夫長了還沒人知道我是翁翁的孫子!”

呂太尉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怎麼就有了這麼個孫子?!

呂太尉都不知道該說他單純好,還是蠢蛋好!

還有臉在這裏說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就連魏忠都知道呂元鵬成了千夫長,他還好意思得意洋洋說自己將身份藏的極好。

見呂太尉繃著臉不說話,麵色似乎更陰沉了一些之後,又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可奈何,呂元鵬怕祖父是因為他不告而別的事情氣壞了身子,他挺起的胸膛縮了縮,跪在蒲團上又幹笑了一聲,幹脆直接將自家哥哥給賣了……

“翁翁,這事兒不能賴我!這都是我哥的主意!是他讓我偷跑的!我攢了好久的銀子也被我哥誆走了!翁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我哥塞給我幾身乞丐穿的衣裳,騙走了我的所有銀子,連匹馬都沒給我留啊!要不是我聰明直接去新軍營,就靠我這方向不分兩腿不勤……人家白家姐姐都登基為女帝了,我可能還在討飯去南疆的路上!”

說著說著,呂元鵬簡直委屈的不行,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用袖子抹了下眼淚:“翁翁你可得好好教訓教訓我哥!他差點兒耽誤了咱們呂家一個千夫長!”

呂太尉原本還想要好好教訓一下自家這個孫子,可瞧著自家這孫子雖然是朽木不可雕,不過……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也就歇了這份兒心思。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的造化,讓呂元鵬留著這一份傻氣,說不準對呂家是好事。

相比擔心呂元鵬,呂太尉此時更擔憂的是明日白卿言去國子監見那些國子監生員的事情。

呂太尉將手中戒尺放在一旁,長歎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

“翁翁……”呂元鵬用極低的聲音喚了一聲,見呂太尉臉色不好,心虛道,“要不要我讓人給翁翁請個大夫?”

“好生在這裏跪著!”呂太尉瞅了眼呂元鵬,站起身跨出祠堂。

呂太尉一從祠堂出來,就見呂錦賢還有呂元鵬的父親呂三爺和母親呂三夫人匆匆上前,呂元鵬的母親瞧見公公手裏的戒尺,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心裏不免埋怨……元鵬那孩子回來的時候都黑瘦的沒個人形了,公公怎麼還這麼狠心打孩子!

呂元鵬的母親敢怒不敢言,隻能委屈巴巴的掉眼淚,呂元鵬的父親也不免在心裏埋怨父親對呂元鵬太嚴了些!那孩子打小兒就被寵壞了,可好賴現在是白家軍之中的千夫長,也算是給呂家長臉了啊!

呂太尉一瞧自己三兒子和三兒媳婦的表情,便知道兩個人是個什麼心思,直接將手中的劫持丟到兒子懷中,吩咐不許任何人進祠堂去看呂元鵬,便喚了長子呂錦賢一聲,兩人沿著廊廡緩緩離去。

“父親,我聽說陛下打算在荊河邊上為宣嘉年間南疆一戰,戰死在南疆的將士們立碑。”呂錦賢低聲同呂太尉說,“今日兒子聽工部的人提了一嘴。”

“為白家軍嗎?”呂太尉問。

“是為所有戰死南疆的將士,聽說……陛下的意思,是要讓大周世世代代的國君和百姓,永遠記住這些為國為民而死的將士們。”呂錦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