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士話音剛落,就聽外麵來報,說戶部尚書魏不恭求見。
柳如士起身,走至大殿中央朝著白卿言長揖一拜:“微臣便先告辭了。”
“柳大人,還有一事想要托付於你。”白卿言眉目淺含笑意,看向柳如士,“下月開始每三天朝中便會派遣一位要員,去與國子監的生員們探討國政,柳大人先去……與生員們探討探討,是否該與西涼和戎狄定盟。”
柳如士沒有想到白卿言竟然要他拿國政大事去與學生們探討,但還是應了下來,長揖告退。
大殿外柳如士與魏不恭遇上,兩人相互行禮,剛寒暄了兩句,就見白錦瑟帶著湯羹和點心來見白卿言,忙側身讓開大殿門口,讓白錦瑟先進。
去賑災回來後的魏不恭人黑瘦了不少,他一回大都城就知道到了白卿言要在各地興建學堂的事,這事白卿言讓盡快著手去辦。
要出銀子的事情,最先動起來的就是拿銀子的戶部,魏不恭這幾日也是不眠不休精打細算,將所需耗費的銀錢全都算了出來,特來求見白卿言。
白卿言的意思是每一個縣,都要設立男學堂和女學堂,可目下國庫一時拿出這多銀子還是有困難的,魏不恭想來同白卿言商議商議,想要將學堂的數量消減一半。
聽完魏不恭的意思,白卿言突然想起祖父還在世時,為白家軍傷亡將士討撫恤金回來,氣惱地摔了馬邊,說過這樣一句話……
祖父說,說各國的戶部尚書管著一國的錢袋子,可要說誰最會哭窮,那各國戶部尚書稱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
爹爹端了茶安撫祖父,說戶部尚書也有戶部尚書的難處,管著一國的錢袋子,可並非那麼好管的,這話還是曾經祖父教導他們的,怎的越老越回去,倒顯得比阿寶一個孩子還要孩子氣。
祖父無言以對,氣惱地指著父親……說爹爹胳膊肘往外拐。
回憶起舊時事,她沒有忍住淺淺低笑了一聲。
跪坐在軟榻上麵向白卿言垂眸的魏不恭不知所措,抬頭朝著白卿言看去。
白錦瑟瞧見了,將湯羹放在白卿言的手邊,同魏不恭道:“長姐想來,應當是想到祖父曾言……戶部尚書最會哭窮之語。”
見白卿言點了點頭,魏不恭哭笑不得,隻得同白卿言說:“陛下,興辦學堂之事畢竟並非十分要緊之事,可以稍微放一放,下官這才鬥膽來向陛下進言,還請陛下三思。”
“將這點心分一半給魏大人端去,湯羹也給魏大人端過去。”白卿言眉目含笑,“魏大人向來還未曾用膳,先將就用點心墊墊,我們一邊吃一邊說。”
魏不恭什麼時候見過如此隨和的皇帝,忙叩首稱不敢。
“魏大人不必如此拘謹,雖說是為公事,也不能廢寢忘食……你要是真的熬壞了身子,我上哪兒再找一個戶部尚書!一起用一點吧,君臣之間雖說要守禮,也不必太過苛刻!”
白卿言從國子監回來到現在也沒有歇下,也未曾用膳,所以白錦瑟才過來給自家長姐送吃食。
魏忠端著點心和湯羹送到魏不恭麵前的桌幾上,魏不恭連忙道謝,瞧見白卿言用銀筷子夾了一塊點心,一邊吃一邊翻看他送上去的詳細賬目,這才用筷子夾起點心小口小口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