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之前蕭容衍同白卿言提過,他原本想要月拾在白卿言身邊護衛白卿言和孩子,可又怕嶽母董氏以為他留月拾在白卿言身邊是為了刺探情報,所以還是將月拾帶在身邊,但出門在外時……蕭容衍讓月拾混在護衛裏,隻做普通護衛。

月拾知道這白家暗衛是將他當做自己人了,所以才將他叫到一旁來說這番話,心裏很是感激。

月拾朝著那位白家暗衛長揖一禮:“大燕九王爺曾經救過我們家主子一命,可是主子還沒有來得及報恩人就沒了,所以……月拾想留在大燕九王爺身邊,也算是替主子報恩!”

早在打算讓月拾留在身邊的時候,蕭容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月拾照樣來說就是,隻是……欺騙真心待他的白家暗衛,月拾心頭難免愧疚。

瞧著月拾藏不住愧疚的模樣,白家暗衛張了張嘴最終又抿住唇,不管怎麼說……月拾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白家暗衛大手扣在月拾的腦袋上,最終隻說了一聲保重,便先行從那偏房溜了岀去。

月拾立在偏房之中未動,廊下掛著的燈籠從隔扇之外透進來,映著月拾滿目愧疚的半張臉……

半晌之後,月拾才從偏房出來,他望著被燈籠火光映得黃澄澄的紛紛落雪,握緊了拳頭,甚至不知道等以後主子與大姑娘重新在一起時,他該怎麼麵對如此信任他的白家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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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衍手邊熱茶換了兩盞之後,才見白卿言扶著春枝的手跨進正門門檻。

蕭容衍望著清豔從容的白卿言,從容拎著衣裳下擺起身,朝白卿言一拜:“外臣,見過陛下……”

白卿言頷首:“青竹在外麵守著,其他人不必跟進來……我有事同大燕九王爺密談。”

說完,她鬆開春枝的手。

春枝忙應聲退出正廳之外,替白卿言和蕭容衍將們關上,規規矩矩退到沈青竹身後,卻還是忍不住朝屋內瞧。

抱著拂塵立在對麵的魏忠輕輕咳了一聲,笑著道:“春枝姑娘……”

春枝忙嚇得縮回脖子不敢再看,她對魏忠還是充滿畏懼的。

魏忠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陛下素來畏寒,春枝姑娘不如先行回去用湯婆子給陛下暖一暖床榻,一會兒也能讓陛下睡得舒坦些。”

“是!”春枝雙手交疊在小腹前,應聲行禮後,緩緩退下。

此時,燈火輝煌的正廳大門緊閉,魏忠和沈青竹守在正門兩側,大燕九王爺帶來的護衛立在廊廡下,迫於沈青竹身上比風雪更加冷冽的氣場,靜默無聲。

蕭容衍原本以為多日不見,白卿言應當是很想念他的,至少……兩人坐在一起說一說思念的話應當是有的。

可一見麵,他剛問了幾句白卿言和孩子的情況,她便將竹簡攤開,招手讓蕭容衍過來看,詢問蕭容衍姬後在竹簡上記錄的君主立憲製和共和製的問題,白卿言問題一個接一個和連珠炮似的。

蕭容衍摘下麵具,側頭望著燈下指著竹簡上文字,正逐字較真的白卿言,她精致漂亮的五官被映得發亮,尤其是那雙黑漆沉靜的眸子認真起來帶著光彩,讓人忍不住深陷。

蕭容衍笑著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在白卿言的麵前單膝跪下,輕輕撫了撫白卿言已經逐漸明顯的腹部,這才扶著她身體兩側的座椅扶手,直起身,用挺鼻碰了碰白卿言的鼻尖,凝視她被搖曳燈火勾勒著的無瑕肌膚,深眸靜靜望著她,醇厚低沉的聲線響起,聲音壓得很低:“多日不見,阿寶可念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