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要行禮,就聽白卿言道:“你們身上都有傷,不必行禮了!”

呂元鵬聽到這話,捂著肋骨的位置,喜滋滋應聲:“好嘞!”

司馬平卻是忍著脊背的疼痛跪下,又一把將呂元鵬扯著跪下,規規矩矩朝白卿言行了禮。

剛從城外巡視回來的白錦稚手中烏金馬鞭還沒來得及擱下,笑著用馬鞭指了指司馬平:“這還是我認識的司馬平麼?這才多久未見啊,就變了一個人!”

司馬平還是那副恭敬的目光垂首:“以前是以前,如今是麵見陛下,該守的禮數還是要守的!”

以前不論呂元鵬同白卿言的關係多麼親近,那個時候的白卿言隻是鎮國公府的嫡長女……隻是有一個虛爵的郡主或者是公主,而如今白卿言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大周皇帝。

史上有太多草莽皇帝,登基之前許諾與將領們此生為兄弟,登基之後……那些曾經與皇帝關係親密的兄弟,真以為可以和從前一般和皇帝以兄弟之義相處,不懂得何為君臣之禮,不懂何為尊卑有別,不懂何為進退有度,隻論情誼,結果呢?那些論情誼的人,有幾個是全須全尾而終的?多半都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如今呂元鵬的祖父在朝中已是太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呂元鵬就更應該懂得尊卑有別,君臣之禮,否則皇帝高興了覺得呂元鵬耿直坦率,不高興了……呂元鵬便是仰仗家世不分尊卑,君前失儀。

呂元鵬聽到這話,看了眼司馬平又偷偷去瞧白卿言。

白錦稚被司馬平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行了司馬平,你在大都城是個什麼德行,咱們誰不清楚……”

白錦稚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五哥的目光製止,白錦稚抿住唇縮了縮脖子。

見到故人,白卿言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這呂元鵬也好,還是司馬平也好,雖然被人稱作紈絝,卻是赤子之心,後來又能在白家軍中堅持下來,作為從小嬌養長大的貴公子,的確是難得。

“都起來吧!”白卿言轉頭對魏忠頷首。

魏忠笑著走至一旁,將白卿言的那一杆銀槍取了過來……

呂元鵬看到那紅纓銀槍,脊背猛然挺直,身側的拳頭收緊,眼裏露出狂喜。

他知道……那是白家姐姐的紅纓槍。

白家姐姐一向都是說話算話的,曾經在大都城城門前,白家姐姐說過……等他從軍建功立業,便將她的紅纓銀槍槍送給他!

白卿言還未說會將紅纓銀槍送給呂元鵬呢,呂元鵬便已經預感到他將會成為這杆紅纓長槍的下一任主人,不自覺將手心中的汗在衣裳上擦了擦。

“看起來……元鵬這是已經知道我喚他過來幹什麼了?”白卿言瞧著呂元鵬的表情,眉目間全都是笑意。

呂元鵬嘿嘿幹笑,見白卿言從魏忠手中接過那杆紅纓銀槍,脊背挺得更直了。

“曾經說過,等你有一天入伍了,我就將這杆紅纓銀槍送與你,如今你做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連沈將軍和程將軍都對你們二人讚不絕口!”白卿言愛惜地理了理紅纓槍上的紅纓,這才走至呂元鵬麵前,笑道,“這杆槍是我上戰場時,沈將軍請人為我打造的……”

沈昆陽聽到這話,眉目間笑意越發深,視線瞧著呂元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