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緊牙關,不顧箭傷傷口簌簌往外冒血,帶著將士們向前衝殺,似乎有意要與程遠誌正麵對上。
程遠誌瞧見頭發散亂渾身是血的雲破行朝他的方向正麵殺來,戰意越發逼人,手中握著白卿墨改良後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大刀,一刀一個火雲軍。
他體內沸騰著仇恨,想起自家副帥被雲破行掛在西涼軍營之中的頭顱,想起被剖腹的白家小十七……
程遠誌雙眸血紅,今天他要用雲破行的血,來祭奠副帥……祭奠白家十七少,祭奠死去的白家軍兄弟們!
他雙手緊握大刀,發出駭人的大吼聲,拚盡全力朝著雲破行殺去。
雙刀碰撞,金戈摩擦的聲音伴隨著火花,雲破行手中的彎刀已經斷成兩截,他拚死握住刀柄抵擋程遠誌,眼看不敵匆忙向後退了一步,一把扯過一個火雲軍將士替他擋住了程遠誌舍命攻來的殺招。
喘息劇烈的雲破行向後退了兩步,丟下手中的斷刀,從身旁火雲軍的屍體上拔出一把,做出迎戰程遠誌的姿態。
程遠誌最厭惡的就是雲破行這種用自己同袍擋刀的行為,曾經在戰場之上,雲破行已經不止一次將自己手下的將士當做擋箭牌!
白家的將軍都是護著他手下的兵的,程遠誌就被他們白家軍副帥救過。
程遠誌承認一軍主帥很重要,將士們身為下屬應當也都會舍命去保護主將主帥,這和雲破行一遇險就將自己的下屬扯過來擋刀擋箭結果雖然一樣,可就是讓人厭惡!
西涼有這樣的主帥,敗……完全在情理之中。
程遠誌對待雲破行越發不留餘地,幾乎是拚盡全力,招招都是舍命的殺招,凶狠的那股子勁頭讓人心頭生畏,他完全不懼周圍火雲軍兵卒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傷害,他的目標就隻有雲破行。
虎鷹軍的將士將程遠誌護在其中,為程遠誌清理障礙……
程遠誌目標明確,他看著因為失血過多身形搖搖欲墜的雲破行,一躍而起,踩著火雲軍的肩膀和頭顱拚盡全力朝著雲破行撲去。
雲破行看著雙手握刀從天而降……直直朝他砍來的程遠誌,連連後退……
“噹——”
兩刀碰撞,雲破行手中的刀再次斷成兩截,程遠誌手中的利刃穿透了雲破行的鎧甲,死死卡在雲破行的肩膀上,若非雲破行用最堅硬的手肘鎧甲擋住……他的手臂都要被削掉。
雲破行瞳仁顫抖著,他沒有想到這才多久未見,程遠誌手中的刀竟然銳利至此,甚至比天鳳國的刀刃還要鋒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程遠誌發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雲破行,用盡全身的蠻力將雲破行壓得跪倒在地。
雲破行拚盡全力嘶吼著抵抗著,但也無法將程遠誌的刀從肩膀上挪開分毫。
他抬頭,看到程遠誌發紅的眸子,那架勢像是必要將他置於死地才能泄心頭之恨。
到底是雲破行年紀大了,在甕山一戰時,又被白卿言兩箭射傷膝蓋,至今都沒有完全痊愈,他又如何能抵擋程遠誌這飽含著仇恨的奮力一擊?
等今天這一日,程遠誌等了太久,他以為報仇真的要等到三年之後,沒有想到……這個雲破行這麼著急投胎,既然他這麼趕時間,程遠誌不成全他都對不起小白帥的綢繆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