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和慕容彧曾經的種種,燕太後淚水漣漣,恨不能現在就同慕容彧去了,可她要是走了,無人轄製住阿衍,萬一他有了旁的心思,她的孩子根本就應對不了。

燕太後心裏清楚雖然她沒有什麼大本事,可慕容衍一向對她這個嫂子敬重,有她在……阿衍到底不會毫無顧忌。

“阿奴,你說……阿衍會不會就不回來過除夕了?畢竟今日是除夕,那個大周皇帝懷著他的骨血,我和阿瀝哪有他的孩子重要?”燕太後心裏揪著疼。

正說著,外麵的小太監打簾進來,行禮之後道:“太後,陛下和九王爺正朝這兒來了!”

燕太後忙用帕子沾了沾眼淚,扶著阿奴的手站起身,露出喜悅的笑意:“快去,讓幾個人挑著燈迎一迎,今日風雪大……讓陛下和九王爺小心路滑!”

“是!”

“去將孟昭容親手釀的果子蜜溫上一壺,那杏果花蜜香氣馥鬱,口齒留香,阿瀝雖然年紀小也能喝上兩盞!也讓阿衍嚐一嚐孟昭容的手藝。”燕太後笑著道。

“哎!”阿奴應聲,轉身去溫果子蜜。

慕容瀝和慕容衍帶著寒氣進門,脫了身上的大氅,這才上前同燕太後行禮。

“兒子見過阿娘!阿娘過年好!”

“阿衍見過嫂嫂!嫂嫂過年好!”

瞧見已經摘下麵具的慕容衍眉目間帶著笑意,好似並未計較之前她說的那些話,燕太後心踏實了不少。

她轉頭瞧了眼貼身侍婢阿奴,阿奴連忙笑著端上來一個紅漆描金的畫竹方盤,裏麵放著兩個紅色的荷包,一個繡著金龍,一個繡著金蟒。

燕太後從托盤中拿起繡著金龍的荷包,笑著同慕容瀝道:“阿瀝,這是阿娘給你的壓歲荷包,來年……要繼續努力,做一個不讓你爹爹和你九叔失望的好皇帝!”

慕容瀝上前接過荷包,笑著說:“兒子還會做一個讓阿娘放心,讓百姓放心的好皇帝。”

燕太後笑著點了點頭,拿過托盤之中繡著金蟒的荷包,笑著看向慕容衍:“阿衍,往年過除夕你都不在家,你兄長總是給你備著壓歲紅包,說等你回來了給你!今年……過年阿衍倒是在燕國,可你兄長……”

說到這裏,燕太後聲音哽咽眼眶又紅了,她強撐著情緒同慕容衍笑了笑:“所以今歲這壓歲紅包,嫂嫂給你!嫂嫂那日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是嫂嫂心眼子太小,傷了我們阿衍的心。”

“嫂嫂,我們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牙齒和舌頭還有磕碰的時候,尋常人家親人也會拌嘴,隻不過因我們生在皇家,論起家事……說的也便是國事!”慕容衍想緩和氣氛,視線落在燕太後手中的荷包上,“嫂嫂阿衍已經是大人了!收了這壓歲紅包,豈不讓小阿瀝笑話。”

燕太後被逗得笑出聲來:“他敢!在嫂嫂這裏……你永遠都是嫂嫂初見時的那個孩子!”

慕容衍也不再客氣,上前接過壓歲紅包,鄭重道謝。

“太後、陛下、九王爺,飯菜已經又熱了一遍,可以用了!”阿奴上前行禮。

慕容衍在圓桌前坐下,瞧著自家嫂嫂不斷往他和慕容瀝的盤子裏夾菜,不免又想起白卿言來……

若非白卿言讓他回來過除夕,他定然是會留在大周陪白卿言,而頭年沒有兄長配著過除夕的嫂嫂該有多難過,說不準會更加疑心他來日會將燕國拱手白卿言,對大周和他產生更深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