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沒有吭聲。

“你打了多少次仗?難道不知道戰場上你算的再準確,隻要稍微有所變動,就會改變全局?說到底,是沒有把你自己的安危……”他垂眸看著白卿言隆起的腹部,“和孩子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望著白卿言的腹部,無數次想過,若是當初……那麼多大夫沒有斷定白卿言這輩子無法有孕,白卿言還會不會和他那麼草率的在一起。

答案是肯定的,白卿言不會……

這個孩子來的意料之外,即便是在白卿言的腹中,白卿言會拚盡全力保護這個孩子,可對她來說恐怕也沒有白家人和大周這個國家來的重要。

他從不否認白卿言同樣也是愛他和孩子的,但他們隻是沒有那麼重要。

蕭容衍笑著將白卿言鬢邊碎發攏在耳後:“阿寶,我是可以對旁人狠得下心,你是可以對自己狠得下心,雖然都是狠心,還是不同的。”

白卿言含淚搖頭。

“不過這樣也好……”他蒼白的唇瓣勾起,再次親吻了白卿言唇角,輪廓分明的五官,乍一看上去俊美又溫潤,“這樣,即便是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死了,也不用太擔心你!”

白卿言聽到死字如此輕而易舉從蕭容衍的口中說出來,頭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用力抓住蕭容衍的手腕,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阿衍,你別說這樣的話!”

“別哭阿寶!”蕭容衍用手指拭去白卿言臉上的淚水,眼看著擦不幹淨,他便親吻她的眼睛,“不說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別哭了,嗯?”

白卿言雙臂緊緊環住蕭容衍的頸脖:“你是我的丈夫,我怎麼可能不在意你,怎麼可能不在意我們的孩子!”

蕭容衍輕撫著白卿言的脊背:“是我不好,我不說了,好了……我真的該走了。”

“可你身上的傷很重,你……”

“若是易地而處,你受了這樣的傷,你難道不會為了大周即刻出發嗎?”

知道阻止不了蕭容衍,她緩緩鬆開蕭容衍,又抓住他的手腕:“藥熬好了,我讓魏忠端進來,你喝了再走,軍醫你帶上……處理這樣的傷,他比較在行。”

不等蕭容衍開口,白卿言便道:“你不要拒絕,有軍醫跟著能放心一些,我和孩子……都等著你回來。”

很快,魏忠將藥端了進來,蕭容衍深深看了眼白卿言,還是單手拿起碗一飲而盡,戴好了麵具。

他從白卿言院中走出來,就瞧見大燕的將領在隔壁院子門口候著。

一看到蕭容衍,大燕將領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詢問蕭容衍身上的傷。

白卿言立在院門內,聽著蕭容衍同那些燕國將領說:“無事了……”

“王爺,末將聽說與宋將軍交好的王將軍已經派人送信回咱們大燕都城,將王爺擅自帶兵前來江孜城馳援的事情稟報了上去,說要勸太後和陛下收回王爺的兵權,這事太後知道了肯定要怪罪王爺的,王爺不如快快寫一封折子,末將派腳程快的將士送回都城!”跟隨蕭容衍的將領著急的不行。

太後耳根子軟,如今王爺不在都城,要是太後真的被小人利用,那他們燕國才是一統天下無望了。

“本王知道了。”蕭容衍應了一聲,吩咐道,“你們去點兵,大軍即刻出發前往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