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攝政王恕罪,給微臣指一條明路!臣死事小,耽誤了陛下的賭國之策,鍾行曉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擔待不起!”鍾行曉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說完又蕭容衍就是盼著賭國之事不能成,便再次對蕭容衍叩首,裝作心疼至極的模樣,憂心忡忡開口,“而且太後自幼柔弱,自先帝去了之後,太後更常常悲傷過度,臣死不要緊,就怕太後知道了!若是太後鳳體因為微臣之死抱恙,臣真的就是萬死難贖了!”
來大周之前,鍾行曉便知道,自己的這一條小命全都係在了攝政王的身上。
他原本求太後設法別讓自己來大周,可他這位太後妹子不願意寒了攝政王的心,便讓人傳了口信給他,說是攝政王看在她的麵子上,也不會讓他在大周出事。
眼看著自家妹子指望不上,他這才在挑選了十幾個高手護衛他,誰知道這護衛他娘的來了人家大周,竟然刺殺人家大周朝廷重臣,鍾行曉找誰說理去!
“活路嘛……”蕭容衍似笑非笑瞅著鍾行曉,“也簡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現在大周皇帝已經得到消息,你現在就帶著這文書親自去找你剛剛拜會過的呂大人,拿出誠意來,無任何條件配合大周調查此案,就說……讓你入獄你也沒有怨言,坦蕩一些!”
其實,關於此次鍾行曉手下的人行刺柳如士,蕭容衍倒不擔心會給兩國賭國之策真的帶來什麼麻煩,或許要在大周朝臣那裏多費一些個口舌,可兩國隻要君王都鐵了心要賭國,倒也沒有什麼。
甚至,可以趁著這一次機會,直接將鍾行曉名正言順扣在大周,如此……有鍾行曉留在這裏做質子,太後身邊沒有心懷不軌之人鼓動對阿瀝來說是好事不說,也能讓嫂嫂多少有所忌憚,不敢冒然再對大周做出什麼背信棄義之事。
畢竟……來大周之前,嫂嫂知道鍾行曉要跟著一同前往的時候,那擔憂和抗拒是他親眼所見,對於她的一母同胞的親兄長,嫂嫂應當是很在意的。
“這……這能行嗎?萬一真的下獄了呢?這可是在大周,微臣下獄打得可是燕國的臉麵。”鍾行曉仰頭瞧著蕭容衍,心裏打鼓。
蕭容衍身子前傾,麵具後那雙平淡又深邃的眸子凝視著俯首跪地的鍾行曉:“你若不去,壞了陛下的大計,那咱們……就回了燕國之後算賬,那個時候看太後護得護不住你們鍾家。”
蕭容衍的語聲波平無瀾,卻在鍾行曉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這話的意思,鍾行曉這樣的人精怎麼會不明白,若是這一次大周拿這件事做了借口不同意賭國之策,回到燕國鍾家滿門就要跟著倒黴!
現在可是他們燕國處在危險之中,是燕國求著人家大周答應賭國啊,要是大周此時拿了這件事做筏子,讓陳兵在燕國邊界的大周軍揮師西進……
鍾行曉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鍾大人的模樣,想來是明白了,不可耽誤……現在就去!”蕭容衍說完,轉身便離開。
電光火石之間,鍾行曉在心中權衡了利弊,心中怕的不行,卻還是毅然決然的撿起地上的竹簡,再次前往呂府,路上鍾行曉手都在顫抖,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