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來之前,董氏賞了姑娘們花,為表示感恩,有的小姑娘已經將花攢在頭上。
有意想要繼“蕭容衍”之後爭奪這皇夫之位的兒郎,今日有意仿了曾經蕭容衍還在世時的打扮,白卿言一眼望過去,便品出幾分意味來,垂眸隻笑不語,也不知道這位正主如今帶著麵具坐在這裏,瞧著這畫麵,心裏是個什麼滋味。
隨著白卿言一到,陡然的鼓聲響起,就見舞姬們穿著大周軍的鎧甲,手持木劍和木盾,邁著碎步入內。
鼓聲一響,倒讓殿內的人提起精神來。
自白卿言登基之後,很久沒有過宴會,舞姬也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這一次,好不容易要舉辦花宴,這些舞姬們也想在今日花宴一舉得到白卿言的歡心,故而……這舞和曲子,便是《白大將軍出征曲》。
待舞姬們入殿列陣後,如同雨打琵琶之聲緩緩由小而變大,舞姬們也如同要上戰場搏殺的將士們一般,呼喝著整齊地揮起木劍。
白卿言坐在高台之上,瞧著舞姬們融合了力量和優美的舞姿,倒是想起那首詩來……
瀛湖舫中會嬌客,隻聞琵琶不見人。
絲竹美酒正交錯,忽而急轉震雷樂。
重弦錚錚摧五嶽,輕弦滔滔斷江流。
指尖霹靂風雲聚,耳有鏗鏘金戈音。
曲終熱血急衝天,將軍已破青西山。
她要是記得不錯,這一次殿試,做這首詩名喚陰白衣的才子也在二甲之列。
這《白大將軍出征曲》早就風靡大都城,多少教坊都用這曲子排了舞,這些公子哥兒們大多已經看過,倒是覺得看多了聽多了,倒是也沒有了那熱血沸騰的盡頭,反倒是這些成日裏被長輩拘在家中的姑娘們,看的津津有味。
尤其是武將家的姑娘們,挺直腰脊,眼眶都紅了,恨不能自己也提劍上前線。
“《白大將軍出征曲》果然是好曲子!”蕭容衍看著最中間領舞的銀甲女子,隻覺矯揉造作同真正血戰沙場的白卿言相差太遠,這舞他並不滿意。
“聽說昨日兩國談賭國之事,似乎談的不是很好?”白卿言笑著轉頭看向蕭容衍,“聽說貴國的戶部尚書,似乎被傷了手腕兒?”
蕭容衍倒是也不惱,隻道:“陛下,如今我們兩國是在談賭國之事也是在和談,自古以來和談都是你來我往,伴有吵嘴,這都是尋常事。”
白卿言點了點頭,昨日和談的消息不間斷的送到白卿言案頭,那範玉甘可真是個活寶,氣得燕國戶部尚書險些沉不住氣罵娘,拍桌子的時候碰到了手腕兒,聽說當時疼得臉都白了,偏偏範玉甘得理不饒人,猖狂的拍桌狂笑,又故意拖長了腔調幸災樂禍喊道:“老天有眼,報應來的就是如此之快!哎……它就如此之快!”
範玉甘那賤兮兮的模樣,讓人想打,又不能打,氣得燕國人品端方的戶部尚書險些背過氣。
都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這一次來大周……這燕國的戶部尚書才是真真兒的體會到,秀才遇見不要臉又有才學的兵,那才是真的有理說不清。
白卿言也是看了太監送來的鴻臚寺兩國商談記錄,才明白為何柳如士要範玉甘,除了同情範玉甘此人之外,大約是因為範玉甘相較於自詡君子的文人來說,臉皮比較厚,這倒不是對範玉甘有什麼貶低的意思,隻是在兩國扯皮的時候,範玉甘這種舍得下臉麵,放得下清高的人,的確是能將對方氣得七竅生煙而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