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冰聽著柳如士的話,便知道柳如士是有備而來,他尚且還沒有同柳如士交手,而柳如士怕是已經通過幾次範玉甘的試探,摸清楚了他的和談套路。
但,正如柳如士所言,如今大周勢強,他們燕國隻有俯首才能求苟存,才能有賭國一博的機會,隻是若真的將戰將質於大周,將來燕國贏了也就罷了,若是輸了……那燕國就完了。
可好在當初慕容瀝決定賭國,說的是為了百姓,也為了燕國取得一線生機,將來即便是輸了,史書上,對燕國這位幼年國君的記載也不會同太差。
王寒冰手心緊了緊,心裏還是對自家攝政王和自家皇帝有信心的,大周那位皇帝他沒有接觸過,可他以為大周皇帝原本是武將之家出身,且新政推行步子誇的太大,許是因為打仗的手法一直都是速戰速決十分激進,在國政之上也不知道緩緩圖之,一味進取!
之前大周皇帝推行新政順利,不過是因為大周晉朝初立,而大梁那邊兒也是因為剛剛收複,西涼還未見收效,光是一個西涼的八大家族怕是都要讓這位皇帝頭疼應對。
西涼八大家族勢力滲透整個西涼,大周皇帝想要收攏西涼,就繞不開這西涼八大家族,而西涼這八大家族是絕不可能同意大周皇帝的新政,這新政對於世家來說……是有害無益的!
攝政王雖然沒有明說,可王寒冰明白……這才才是攝政王將整個西涼拱手大周的原因。
“燕國使臣這麼喜歡拿天下百姓和將士性命說嘴……”柳如士聲音更冷了些,“怎麼不在當初燕國太後出賣大周之時說?”
“你們燕國自家人都不顧惜百姓和將士,卻拿百姓和將士來我們大周說嘴!你們敢以百姓和將士性命架我大周於水火……”柳如士朝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不就是知道我們大周皇帝向來疼惜百姓,即便是對當初還不是大周百姓的梁國百姓,還是後來的西涼百姓,都當做自家百姓對待!”
“就是!”範玉甘出聲附和柳如士。
柳如士淩厲的視線掃過麵色各異的燕國使臣:“但你們燕國需要給我記住了,將天下百姓當做自家百姓看待,那是我們大周皇帝仁德,可我們大周皇帝的仁德,不是用來給你們利用的!更不是讓你們用來將我們大周架在火上的!”
王寒冰見狀,上前朝著柳如士行禮:“柳大人既然來了,那就請入座,我們坐下細細商談……”
“我來自然是來商談的,在開始商談之前,我還有幾句忠告要同燕國使臣說一說,若是說的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各為大人海涵!”柳如士朝著燕國使臣一拜,直起身之後才道,“詩經有言……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諸位,做官先做人……人不端,官不直,國則無寧!望諸位好生知些羞恥!”
燕國使臣被如此侮辱如何能忍得住?
“你……”
有一燕使正要出聲反駁,卻被王寒冰攔住。
“他如此羞辱,你也能忍得?”那燕國使臣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若理論,就中了這柳大人的計了!”王寒冰眸色未動,仿佛這侮辱並不算什麼。
隻要能將賭國之事談妥,這點侮辱對王寒冰而言不算什麼,即便是讓他唾麵自幹,他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