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中搖曳的燭火映著蕭容衍寒光熠熠的麵具,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越發的陰鬱。
他沉吟片刻,才道:“雖然覺著屈辱,可大周說的這話卻沒有錯。”
“可兩國如今正在和談賭國之事,大周怎麼能如此不顧邦交禮儀出言羞辱!”那燕國使臣還是不忿。
“邦交禮儀,說白了就是強者謙卑,糊弄弱者的一個說法,從古至今也沒有見過哪家強者真的在和談桌上退讓過,都是弱者屈膝,忍辱求和。”蕭容衍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手邊的小幾上,語聲聽不出喜怒。
“王爺,如今大周不願意質人與燕國,對於我們燕國而言實在是太過危險。”王寒冰聲音如同他的目光一般沉靜,“求兵易,求將難!所以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若是將二皇子和謝荀將軍全部質於大周,我燕國主力得以從西涼回來,可大周卻突然反悔發兵攻打,王爺……您能否全盤調度我們燕軍來抵擋大周?”
蕭容衍心中清楚白卿言想要溫和一統的想法,知道隻要燕國同意了質人,白卿言不會發兵,但也要以防萬一。
作為白卿言,作為蕭容衍和慕容瀝,都是願意願賭服輸的,可萬一要是下麵的人生了亂子,還是要他們來收拾的。
蕭容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幾,想了半晌之後開口道:“既然大周不願意質人於燕國,那便換個說法,換個名目……”
王寒冰一時間沒有能明白蕭容衍的意思,起身對蕭容衍長揖一拜:“還請王爺賜教。”
“既然劃了城池,要以這些城池來賭國,那大周必定要派人前去監管……以防我們燕國在其中做手腳!”蕭容衍抬頭朝著王寒冰看去,見王寒冰眼眸一亮便知道王寒冰懂了他的意思。
“王爺所言甚是!”王寒冰敬佩蕭容衍的才思,他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大周皇帝要派人去監管,自然是要派他信得過之人。”
“屆時,你不必說要大周派人前去,隻要說我們燕國需要派人來監管,以防大周在其中做手腳,若是問……便說必然是派皇親前去,暫時不便向大周透露,若是大周不放心也可以派人前去燕地監管。”蕭容衍抖了抖衣擺上的並不存在的灰塵,站起身說了一句,“就怎麼談吧!將此事早日定下來,陛下也就能安心了!”
說完,蕭容衍抬腳朝著正廳外走去,馮耀也跟上。
燕國使臣們連忙長揖拜別蕭容衍,聽到蕭容衍帶著護衛走遠,這才站起身來議論紛紛,各個都表情興奮。
“你說我們怎麼當時就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法子!”有燕國使臣興奮道,“我們在大周賭國的城池派人監管,情理之中,既然我們派人來監管……自然了大周也要派人去我們燕國監管這些城池,大周皇帝那麼多弟弟妹妹,自然是要派自己信得過的人過去!”
“廢話,你若是能想到……那你也能當攝政王了!”那燕國大臣興奮說完,連忙用手擋住自己的嘴,朝外看了眼,嘿嘿一笑,“在下失言了!失言了!不過此事若是能敲定,陛下和太後……還有攝政王都能放心了。”
“攝政王真乃是我們燕國的定國柱石!”
接下來的幾天,兩國商談都特別順利,就是在劃城池之時多番商議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