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是租借城池,後來被大周和燕國聯合打回了雪山那頭,現在又是互市。

“不瞞大周皇帝,我們天鳳國土地逐年被沙漠吞噬,國內糧食、藥材等也跟著逐年減少,實在是讓天鳳國上下憂心不已,而如今燕國……餘糧怕是也不會對外交易,故而隻能求到大周這裏來了。”薩爾可汗一幅坦誠的模樣道,“還請大周皇帝,能準許兩國互市。”

“既然天鳳國國君人已經來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具體事宜還是交給柳大人如何?”白卿言笑著問柳如士,“柳大人剛剛忙完與燕國定盟之事,可願意再辛苦辛苦?”

知道白卿言這是願意與天鳳國談互市之事的,柳如士挺直腰脊,一拜之後道:“互市乃是對兩國百姓有益之事,微臣願促成此事。”

白卿言示意魏忠將天鳳國送來的禮單收好,聽著如雷般的鼓聲和琵笆聲,餘光落在蕭容衍身上,到今日……還是覺得這幾年白家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她過的如同夢一般,生怕夢醒發現如今這一切都是她的美夢罷了。

她看著眼前的歌舞升平,瞧見春枝又替她將酒杯填滿,白卿言唇角帶著淺笑,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大權在握,坐在高位上之後,整個人心境的變化。

曾經是身上壓著大山,所以如夜半臨淵。

如今是身居至尊之位,所以胸有成竹,好似做什麼都遊刃有餘。

如今,她竟然也敢喝酒了。

酒最是誤事的,她酒量也不好,不該飲的,隻不過今日是想到弟弟妹妹們就要回來,高興的忘形了。

白卿言擺了擺手,示意春桃將酒收了,換一盞熱茶來。

春桃會意,給白卿言換了一盞紅棗茶。

捧著溫熱的茶杯,白卿言想起阿娘曾言……涇溪石險人兢慎,終歲不聞傾覆人。卻是平流無石處,時時聞說有沉淪。

白卿言每每心緒放鬆下來,都會用這首詩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要以為現在已經登上帝位,就萬事大吉,距離天下一統還早的很。

幾杯酒下肚,她便薄醉微醺,倒也察覺出酒是個好東西,的確是能讓人心情愉悅,就連沈司空沈敬中不願意為大周效力,辭官回鄉帶給白卿言的低沉,都被這微醺之感給驅散了。

困倦迷糊之感襲來,白卿言眯了眯眼,春桃上前低聲同白卿言說:“大姑娘可是不勝酒力了?要不然……奴婢先扶著大姑娘去歇息?”

雖然春桃自己也覺得在這個時候勸白卿言提前離開宴席十分失禮,可春桃對白卿言的心疼還是更勝一籌,便鬥膽上前同白卿言說了這樣逾矩的話。

白卿言看了神色擔憂的春桃一眼,笑著擺了擺手:“無礙,不必這麼擔心……”

“陛下似乎因大周與燕國定盟之事,心情極好。”薩爾可汗笑著看向白卿言,端起麵前酒杯,“我再敬女帝一杯。”

“對不住了國君,朕身子本就不好,已是不勝酒力,便以茶代酒……”白卿言端起茶杯,“還望國君海涵。”

白卿言本就生的白皙,此時雙頰微紅,瞧著說不勝酒力的模樣不像作假,薩爾可汗也未曾介意,遙遙舉杯將杯酒飲盡。

宮宴結束當晚,天鳳國的使臣便親自登門拜訪柳如士,給柳如士送上重禮,又將此次請求大周開放互市文書送到柳如士的手上,又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說……原本大周皇夫蕭容衍手上的那枚玉蟬便是他們天鳳國的鎮國之寶,還請大周幫忙尋得玉蟬,能讓他們天鳳國將玉蟬迎回去供奉於天神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