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董氏瞧著白卿言睡著了,悄悄喚了魏忠一聲,說,“你派人個去悄悄將燕國九王爺喚進宮來。”
“是!”魏忠應聲,轉身岀去吩咐暗衛。
董氏小心翼翼將白卿言放在枕頭上,替白卿言蓋好薄毯,依在床榻旁,用團扇給白卿言輕輕打風,希望女兒能睡得安穩些。
白卿言睡了不知道多久,許是因為今日醉酒懶怠奏折還沒有批完她心裏惦念著,猛然驚醒,一睜眼就撞入如井深眸中去。
她瞧著側躺在她身旁,單手撐著頭顱瞧她的蕭容衍,嚇了一跳,忙坐起身來,視線越過蕭容衍往外瞧了眼,見殿中垂帷放了下來,空無一人,驚訝問道:“你怎麼來了?”
蕭容衍坐起身,將從白卿言身上滑落的薄毯披在她身上,道:“是阿娘派人喚我入宮的,約莫是想著明日我便要回燕國了,所以給我們夫妻多一些時間。”
從進宮到現在,蕭容衍沒舍得叫醒白卿言,就這麼在她身旁瞧著她熟睡,這對蕭容衍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白卿言望著蕭容衍細心替她攏身上薄毯的蕭容衍,瞧見他佩戴在腰間繡著雙雁和“衍”字的荷包,伸出手攥著荷包摸了摸,又抬頭瞧著蕭容衍:“這個荷包你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著,就不怕有人告訴燕國太後?”
“我這是要進宮來才帶上的,平日裏都藏在懷中無能知曉。”蕭容衍攥著白卿言的手將人拉入懷中擁著,“你所期待的天下一統,就快了!三年……三年之後,我們一家子就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被蕭容衍身上清列的熟悉的氣息環繞著,她抬手環住蕭容衍的窄腰,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靠在蕭容衍懷裏。
“嗯,三年不算短,好在也不長。”她仰頭望著蕭容衍,“我們還有一輩子的長長久久,等得起的!”
蕭容衍抬手將白卿言的烏發攏在耳後,低下頭吻住她。
許是太過思念,蕭容衍的吻極具侵略性,唇瓣上的火熱幾乎將她整個人點燃,隻能被動仰頭承受著他的吻。
唇齒間的悸動,讓她的心髒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也不知是因為太久無法呼吸,讓她腦袋變得混沌,她腦子一片空白,脊柱忍不住打顫。
高幾之上的琉璃燈盞內的火苗發出火花爆破聲,燈影搖曳。
大殿之外,月華如雪,雲薄星疏。
清輝映亮了琉璃宮瓦和青石鋪就的道路,越發讓皇宮顯得威嚴冰冷,隻有宮殿廊下和長廊之中掛著的六角宮燈,忽明忽暗的團團暖光,好似能讓這皇宮有那麼一絲溫度。
風過,皇宮內斑駁的樹影婆娑,沙沙作響。
夏蟲於宮牆和花草樹根之下低鳴,高低起伏,纏綿不絕。
直至天色微微方亮,蟲鳴才逐漸消停了下來。
大殿內,鎏金鑲紅綠寶石的傅山香爐升騰著嫋嫋白煙,滿室木蘭濃鬱且芬馥的幽香。
紗帳和垂帷一層一層的垂下,層層疊疊的帳子盡頭,一張香木眠床被祥雲金銀紋的霜色錦幛罩著的眠床,黑檀雕龍鳳的踏腳上,擱著女子的繡鞋和男子的履靴,淩亂的衣衫被丟在地衣上……
帳內雲雨已歇,蕭容衍摟著懷中閉目熟睡的心愛之人,輕輕在她眉目間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