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瞧見你這一陣子看了那麼多東夷國那邊兒搜集來的海戰兵書,長姐你覺得我說的可對?”白錦稚揚聲問白卿言。
“小四說的不錯!”她眉目笑意越發深,“這陣子,小四可是下了苦功,我這裏的海戰兵書,被她借走了一大半。”
“我這是向長姐學習!我可是聽佟嬤嬤抱怨了,長姐成日的要批折子,還要看那些兵書,兵書看完了又讓人從東夷再搜集海戰兵書,我比不上長姐的全部,一半必須是有的,不然怎麼當高義王,怎麼給妹妹們做榜樣!”白錦稚揚起自己的下顎,聲音裏全都是小女兒家的嬌俏。
白卿言笑著摸了摸白錦稚的腦袋,她從未如此輕鬆過,有弟弟妹妹在一旁,將她身上的擔子一點點接過去,這讓她好似又回到了曾經白家鼎盛之時,可以守著個棋盤過日子一樣。
九月初六,醜時。
背插令旗信使策馬狂奔至大都城北門,忍著晝夜不息的眩暈,高聲呼喊:“八百裏加急,沿海戰報!速開城門!”
大都城北門守正匆匆從城牆之上下來,辨認過真假之後,高聲喊道:“開城門!”
信使未曾下馬,一夾馬肚衝了進去。
大都城此時,夜深人安靜到連犬吠都沒有,噠噠馬蹄和銅鈴聲一路從長街直奔皇宮方向。
魏忠聽說來了沿海急報,沒有敢耽誤,一邊讓人將信使帶入宮中,一邊去請白卿言。
白卿言聞訊,批了一件外衣起身,連頭發都來不及束起,便匆匆朝著書房方向走。
戰報二字,就已經讓白卿言知道東夷國同大周打起來了,她一邊疾行一邊說:“去派人,告訴護國王、鎮國王、輔國王、忠國王、高義王,還有呂太尉和董司徒,火速入宮!”
“是!”魏忠應聲,轉身就吩咐人迅速去傳信。
隻說是戰報,還未曾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戰報,白卿言心中已經有了極為不好的預感。
她腳下步子不敢停歇,甚至是一路小跑到了前殿。
回來傳戰報的信使就跪在大殿外,雙手高高舉起竹筒,等候白卿言。
她從信使手中拿過竹筒,一邊拆封條一邊道:“起進說話!讓人給他弄點兒水和吃的!”
“是!”魏忠應聲。
白卿言從竹筒之中抽出戰報。
她一邊展開,一邊盯著那信使問:“敗了?”
“陛下,韓城王……殉國了!”信使語聲哽咽。
白卿言展信的動作一頓,腦海中又是那日夢中,韓城王大殿外叩拜告別的畫麵。
來送信的信使幾乎是哽咽道:“韓城王帶著少數戰船,隻為護送漁民出航,沒有來料到東夷國竟然出動那麼多戰船來活捉我們大周使臣!也沒有想到會真的打起來!誰知道東夷國彈丸小國,竟然敢對我大周泱泱大國出手!”
她喉頭翻滾,心中似有憤怒辛辣的情緒衝上百彙穴,她將竹筒遞給魏忠,展開羊皮紙細看……
戰報上說,東夷國水師幾乎傾巢而出,說是要捉拿大周使臣船上的東夷國七皇子,但大周使臣船上並無七皇子。
韓城王帶著戰船為百姓漁船護航,在準備折返的時候碰到了被東夷水師追殺的大周使臣的船,韓城王自知以寡敵眾必敗無疑,打暈了程遠誌,讓人將程遠誌帶走,帶領所有水師戰船拚死抵抗多於他們數倍的東夷水師,決議死戰,為使臣船和漁民返航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