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翻出一張,還有那些被韓城王護著的漁民回來前一天,有人來找掌櫃,掌櫃匆匆離開之後,派了幾個人將城東許久未住人的宅子。

一條清晰無比的線陡然在白卿言的腦海裏清晰了起來。

“謝羽長,立刻帶人……去這掌櫃城東宅子,將這位東夷的七皇子,請過來!”白卿言將供狀擱在一旁,幽邃深沉的眸子抬起望著謝羽長,“記住動靜要小,七皇子身邊定有暗衛,一定要確保這些暗衛全部能在網中再動手,不要讓人跑了!”

“是!”謝羽長雖然不知道這陛下是怎麼知道這東夷國的七皇子在掌櫃城東的宅子裏,但還是堅定的抱拳應了一聲,匆匆出門,前去城東拿人,他們陛下可是從來沒有錯過的。

坐在椅子上的範玉甘聞言連忙站起身來,滿臉的不明所以:“陛下,這是……”

“我且問你,到底是哪位大人派人去給柳大人報信,說二皇子逼宮……且要殺咱們大周使臣!”

望著白卿言沉靜如水的雙眸,好似充滿了讓人信服的從容力量,範玉甘低聲開口:“東夷國的戶部侍郎……”

白卿言點了點頭,擺手示意範玉甘坐下,又同範玉甘說:“呂鳳琅已經被救回來了,你放心!”

“那……那她人在哪兒?”範玉甘不可思議之中又多了幾分喜悅,想到剛才匆匆離開的呂元鵬,他忙說,“是不是,呂元鵬和司馬平就是跟著高義王去見呂鳳琅了?”

白卿言頷首:“你要是不放心,明日一早去看看就是了!”

範玉甘聽到這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心裏又狠狠罵了呂元鵬和司馬平一句,這兩個混蛋,剛才見了竟然也不和他說一聲,讓他這麼愧疚。

“你身上還有傷,下去歇著吧!養好傷……還等著你為國出力呢!”白卿言同範玉甘說完之後,又同白卿玦說,“阿玦,你派人將那個掌櫃提來,我有話要問他。”

範玉甘聞言,起身行禮告退。

白卿玦讓人去提那掌櫃,回來之後問:“長姐要不要見一見那四個讀書人?”

白卿言端著茶杯,略微抬眸看向白卿玦:“有必須見的理由嗎?”

隻見自家弟弟的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自然是讓他們知道,皇帝是真的到了沿海,他們見到了,弟弟的賭約也就贏了,他們便需願賭服輸,心甘情願同弟弟回大都城!”

“也不必特意見……”白卿言笑著開口,“就讓在門口候著,就等見完那掌櫃之後,我瞧一眼就是了。”

能寫出那樣熱血的文章,文風銳利而堅韌,在白卿言看來,沒有參加科舉實屬可惜,觀其文風當是可造之材。

白卿玦原本也是這意思,在外麵遠遠瞧上一眼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也就是了。

很快,受盡酷刑,全身都是血,一張臉腫脹不堪的老者被兩個禁軍拖了進來,跪在正廳中央頭都不敢抬頭,整個人搖搖欲墜。

一個東夷國細作,勞駕一國皇帝親自見,著實是抬舉細作了些。

那酒樓的掌櫃滿身血跡,就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哭喊冤枉,整個人抖得不像樣子,初次得見天顏的升鬥小民,哪有不害怕的:“小人……草民……草民就是個酒樓掌櫃,求陛下明鑒!草民自幼就在金莞城,從小就膽子小,怎麼可能是細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