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後悔了無數次,也數次想要麵見阿瀝,同阿瀝求情認錯,隻希望阿瀝能讓她留在燕都,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娶妻生子……
她到底是他的生母,如今她的大兒子人在大都城,她若是去了行宮那就是鞭長莫及,她就隻剩下阿瀝這一個孩子了,怎麼舍得?
她明白隻要今日踏入形容,恐怕日後除了年節,她都見不到阿瀝了,她如何能受得了?
很快,燕太後就瞧見身披大氅的族老們從宮門內走了出來,連忙著急的催促貼婢女扶著自己走下馬車。
“回來了,叔伯們都回來了!”在這裏守著太後車駕,不允許禁軍送太後離去的皇室宗族們高聲道。
婢女連忙替燕太後攏好大氅,撐開傘:“太後您小心一點兒。”
燕太後緊緊攥著手爐,眼巴巴瞧著疾步走來的慕容皇室宗親們,希望他們能帶來好消息,進帳的手心都是一片濕汗,語聲不難聽出哽咽:“阿瀝……阿瀝他會聽從族中長輩的話吧!”
“這是肯定的太後,陛下心中本來就是最最敬愛太後的,不過是攝政王回來之後將事情戳穿,陛下不得已要給朝臣們一個交代,給攝政王一黨一個交代,如今燕國皇室宗族都出麵了,陛下有了台階,哪有這大雪天送您去行宮的道理!”燕太後的貼身侍婢也柔聲說著,“再說了,母子哪有隔夜仇啊!”
燕太後點了點頭:“正是,阿瀝最是心軟了!”
燕太後滿懷希冀,想著慕容皇族宗親出麵,且都是之前慕容瀝敬重的長輩,定能勸動阿瀝的。
“陛下……怎麼沒有親自來迎太後?”有人不滿道。
“能讓太後留下就不錯了!”
聽到皇室宗親的議論,燕太後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好似已經肯定皇族宗室長輩前來就是為了迎她回宮的,回頭同那些皇室宗親說道:“這麼大的雪,阿瀝的身子還沒有好全,出不出來相迎的都沒有什麼的!”
燕太後見被皇族宗室攙扶而行的族老,正要上前相迎,就被禁軍攔住。
“放肆!”皇室宗親氣不過上前嗬斥,“我燕國太後,豈是你能攔的!”
“太後恕罪!”那禁軍連忙單膝跪地致歉,“末將也隻是奉命行事,沒有陛下的命令……末將實在是不能放太後過去,還請太後恕罪!”
隻要不用走,能夠留在燕都皇宮,燕太後也不願同一個禁軍計較。
她也未曾讓那禁軍護衛起身,隻瞧著皇族宗親越走越近,欣喜的表情都抑製不住,眼眶濕紅。
可越走越近,燕太後便越是能看清楚……皇族宗親那幾位長輩的臉色似乎都不是很好。
燕太後的心當下涼了一截,緊緊攥著自己手中的帕子。
“族叔,陛下可答應讓太後留下了?”不等燕太後發問,便有宗親按耐不住上前詢問那幾位族中年紀較大的長輩。
拄著拐杖頭發花白的那位族老聞言,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板,憤憤不平道:“不知道這攝政王到底是怎麼將陛下的心給攏住了,我等隻是讓陛下防備攝政王篡權,應當留太後在燕都之中坐鎮,陛下倒好……竟然說我等不配在陛下麵前稱長輩!陛下年幼……若非攝政王挑唆故意將陛下帶歪了,陛下從前那般一個知禮仁孝的孩子,怎麼如今就變得目無尊長之人,連親生母親都要趕出皇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