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內政應當是先破而後立。

可自從晉國滅亡,有大周這樣的強敵在側,蕭容衍不知道燕國如此大破之後,大周會不會給他們燕國時間大立。

就是這短暫的猶豫,和對生命的敬畏之心,讓他沒有狠下決斷……

而曆史的車輪從來不會給任何一個人猶豫的時間,它總是滾滾向前,將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裹夾其中,機會抓不住,便永遠住不住了。

或許,在蕭容衍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他的心已經認同了大周的國政國策,是比燕國的國政國策更為利惠百姓的。

因為白卿言所推行的新政,做出的那些改變,是曾經他母親姬後想要做而不能做……不敢做出的改變。

不僅蕭容衍,就連他的侄子小阿瀝都有這種感覺吧,否則……阿瀝又怎麼會派人前往東夷國。

兩人還沒有來得及走進柳平高命人搭的帳篷,就聽遠處有馬蹄聲快速逼近。

疾馳的駿馬被大周將士攔住,那身著燕軍將軍盔甲的將軍扯住韁繩勒馬,急不可耐揚聲高呼:“攝政王!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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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衍轉頭,見來人是櫟邑守城將軍,同白卿言說:“是櫟邑城的守城將軍!”

“柳平高放人過來……”白卿言同柳平高說。

柳平高應聲上前,高聲道:“放人過來!”

那櫟邑守城將軍一躍翻身下馬,解開腰間佩劍丟給攔住他的大周將士,快速朝蕭容衍和白卿言的方向跑來,急急單膝跪地道:“攝政王出事了,懇請您速速回城!”

“出什麼事了?”蕭容衍並不打算逼開白卿言,開口問道。

那櫟邑的守城將軍朝著白卿言看了眼,一咬牙,低頭道:“攝政王,您一走……縣令便要打斷那朱大夫的一雙手,還要割了朱大夫的舌頭,說……免得朱大夫在攝政王麵前亂說,嶽全勇將軍帶人去護住了朱大夫,讓末將來請攝政王速速回城主持大局!”

櫟邑的守城將軍當著大周皇帝的麵不想扯出皇室宗親,隻說了縣令,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但如今事情緊急,守城將軍隻能是將事情說清楚,把過錯暫時推到縣令頭上,回去路上再同攝政王細說。

蕭容衍眸色一深,即便是櫟邑的守城將軍不明說,他也知道,縣令沒有那個膽子,定然是皇族宗親下的命令,估摸著他們是覺得他現在出城來見大周皇帝一時半會兒回不去。

到時候,他們就說,這朱大夫是在之前他抵達櫟邑城之前受審的時候……被打斷了雙手,沒了舌頭也可以說是這朱大夫不堪受刑自己咬斷了舌頭。

“救人要緊!朱大夫提前送藥來安順城,才避免了安順城病疫奪走更多百姓的性命!這樣的人是我大周的英雄,是百姓的英雄,他不能死!”白卿言當著燕國守城將軍的麵兒同蕭容衍說,“攝政王,這人是朕要的人!請攝政王速回櫟邑,朕……會率大軍緊隨其後來接我大周英雄,朕要朱大夫及其家眷毫發無損!”

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白卿言要解決,自然要用最好的方式來解決。

這裏距離櫟邑城隻有五裏,柳平高已經將大軍帶到了這裏,她也不介意走五裏前去接這位朱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