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兵護衛大周皇帝回大都城那一路,百姓夾道相迎,跪地山呼萬歲,盼著能一睹這位……再次將這片被戰火侵襲已久土地一統的皇帝。
而他們的皇帝坐於雕刻日月恢宏,萬物複蘇的浮雕馬車內,他們沒有瞧見他們陛下騎馬的颯颯英姿,也未曾看到傳聞中的那位鎮國王、輔國王和忠國王的身影,騎馬走在最前的,是大周皇帝的四妹高義王,也是少年英姿,盡管年紀不大也是盡顯巾幗之威勢。
白卿言這一路翻看奏折,與蕭容衍、白卿瑜和白錦繡、白錦桐、白卿玦、慕容瀝、沈天之,商議一統之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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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的情況沒有人比蕭容衍和慕容瀝更清楚,而沈天之也在燕國有了一段時間,所有藩王和其家眷,都已經隨白卿言返回大都。
燕國境內沒有藩王掣肘,如何將大周新法推行下去,白卿言想交給蕭容衍、慕容瀝和沈天之來操持。
肖若江這一次沒有跟著白卿言回來,肖若江打算親自將燕境走一遍,將眼下最詳細的燕國輿圖修正更細化一番,白卿言也準了。
入大周境內,行至寶安時,白卿言見到了曬得黝黑的曾善如。
白卿言在寶安城內下榻後,曾善如便匆匆前來請見。
白錦稚瞧見黑成炭塊的曾善如,心裏頓時舒爽了,同司馬平說:“原來也不止是我一個人會被曬黑嘛!曾善如離開大都的時候,白白淨淨的,你看現在都成黑炭了。”
司馬平見白錦稚幸災樂禍的模樣,雙手抱在胸,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高義王現在已經放棄和女子比膚色,要同男子比了嗎?心胸真是寬廣!”
正高興的白錦稚臉已板,瞪了白淨白淨的司馬平一眼,轉身就走。
司馬平瞧著白錦稚生氣離開的模樣,滿目的笑意,可想到呂元鵬……眼底笑意便立時消散。。
呂元鵬早前便被送回了大都城,白錦稚隻當呂元鵬是回大都城養傷了,還不知道呂元鵬已經……
若是白錦稚知道呂元鵬沒有能撐過來,此事……在白錦稚的心裏便永遠是怕是永遠過不去了吧!
司馬平笑意漸漸散去的眸底,好似被一層霾遮蓋,他明知道呂元鵬所言都是氣話,卻認了真……未曾隨同呂元鵬一起來燕國,若是他來了或許就不會是這個結果。
他從未想過同呂元鵬爭白錦稚,呂元鵬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對他毫無保留的朋友,若是可以……他願意護他們二人幸福喜樂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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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善如捧著一個雕踏春圖的紅木方盒,恭敬垂首立在半卷起竹簾的廊廡下,直到魏忠通稟後出來,替曾善如打簾,曾善如這才拎起自己的直裰下擺跨入門內,登上二樓木梯。
此處樓閣,二樓也是八根朱漆紅柱撐著重簷青瓦簷角飛張的屋頂,四麵通風,湘妃竹簾半垂,清涼舒爽,與朔陽白府的韶華院有異曲同工之妙,倒是顯出這宅子建造者的幾分格局底蘊。
曾善如上了二樓,瞧見坐在自家大姑娘身旁皺眉看奏折的蕭容衍,吃了一驚,他們大姑娘的夫君蕭容衍不是已經……
他想起,大周皇夫蕭容衍便是燕國九王爺的那個傳聞,心中雖然意外,可也明白……大姑娘不遮掩讓他來見,是因為他是自己人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