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一來,小姑娘勺子上的魚片也沒放進裴修白的碗裏,而是直接掉在了桌麵上。

沒多久,樓上就傳來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大哭聲。

“嗚嗚嗚,人家以後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吃酸菜魚了嗚嗚嗚——!”

管家:“……”

很顯然,他家可愛的小小姐還沒弄清楚,她爹到底為什麼會生氣。

不過,陸君寒他們一走,客廳裏的氣氛難免就有點尷尬了。

管家看了看裴修白和裴銘之,沉默好半響。

不知道是該讓他們先吃飯好,還是讓他們別吃好。

讓他們吃吧,等會陸少下來看到,指不定又會想殺人,管家身為陸家的管家,自然要替主人家分憂。

但不讓他們吃吧,弄的好像他們陸家很小氣,虧待客人,連個飯都不給客人吃似的。

而且,裴銘之的身份地位也很高,陸君寒可以不當回事,但管家卻怠慢不起。

這是最基本的禮數。

最終,還是裴銘之看出了管家的為難,出聲道:

“把這道菜也撤下去吧。我們等他們下來了再說。”

管家如釋重負,連聲說了句“好。”

裴修白也沒意見。

他留下來,本就不是衝著陸家的午飯來的,而是為了拖延時間,找個機會,親眼看看那小東西到底是不是畫上的那條魚。

裴修白做事向來不折手段,甚至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他能坦然又難得的叫裴銘之一聲爸爸,讓裴銘之出麵讓他留在這裏。

哪怕他非常清楚,陸君寒這人有多難對付,屆時裴銘之會欠陸君寒多少人情,裴銘之又會因此付多少代價,但裴修白都不管。

那是一種近乎冰冷又無情的冷血。

他就隻管他的目的最終能不能達到。

哪怕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也照樣利用不誤,甚至不會對此有任何的愧疚不忍。

但這會聽到樓上不停傳來的可憐嗚咽聲,那一聲聲哭音,仿佛能哭進人心底的最深處。

少年微微垂下了纖長漆黑的眼睫,眸底晦暗不定,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側臉冷漠,看似無動於衷,但薄唇卻不由自主的抿的緊了幾分。

他生性非常的多疑,哪怕那小東西種種的跡象都在表明,她就是畫上的那條魚,甚至他心底都是這麼想的,可他依舊想親眼看上一次。

本來留下來就是多此一舉,事實早已擺在了麵前,但裴修白還是不管不顧的偏要留下來。

這下好了,留下來,卻害的那小東西被打的那麼慘……

裴修白開始懷疑他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了。

……

而那邊,管家將桌上的酸菜魚端下去,跟紅燒肉、雞腿等菜彙合後,叫來了老徐,說:

“陸少和小小姐正嘔著氣呢,一時半會應該不會下來了。”

老徐看著那些菜,“那這些菜怎麼辦?”

倒不是心疼自己做飯時的辛苦,老徐做飯多年,這幾樣菜還真不算什麼,他就是在陸家呆久了,也跟著崇尚節儉了。

管家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說:

“你們都吃飯了麼?”

老徐搖了搖頭:“還沒呢,等會就去吃。”

陸家的下人是有專門的員工餐的,但煮員工餐的廚師是在副樓,並不在這個主樓裏。

因此,等會老徐他們沒事了,其他傭人廚師過來換班,他們就會去副樓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