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飛熊軍隻是分出了兩百騎,鉗形攻勢一輪衝鋒絞殺下,這支小部隊就被徹底擊潰。
“哢!”
李暹扔掉了卡在白波軍步卒頭蓋骨裏的環首刀,換了一把備用刀,發泄似地亂砍,直到衝出陣列,眼前徹底變得一片空曠。
李暹根本沒有了解這支部隊來意的興趣,身處強兵之中,李暹膽氣雄壯,肆意地屠殺著白波軍的潰兵,甚至有意無意地追到了城下。
“咻!”
一箭射來,正中他身前的地麵,狼牙箭的箭杆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尾翼的箭羽顫抖不停,顯然這一箭力道極大。
李暹抬頭,看著城上雄壯的身影,那是徐晃,他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而在徐晃身邊的人...
李暹忽地一哆嗦,仿佛是夢魘一樣存在,又一次侵襲上了他的心頭。
天子在城頭上,看著他。
李暹不安地撥馬便走,帶著騎卒回身到陣中,李暹的急促不安反應到了肢體動作時,恐慌表現的是如此地明顯,仿佛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纏著他一樣。
李暹竟然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引得眾人側目。
傳令兵從他的身前駛過,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李傕的這個侄子,綽號“屠夫”的李暹,怎麼渾身顫栗至此?
來不及細想,傳令兵疾馳而過,來到城下喊話。
“我家將軍說:陛下若偏袒楊奉,那就別怪他直接衝陣了,給陛下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聞言,城下的白波軍一陣騷動,隊列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得混亂。
楊奉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城頭傳下話來。
“讓楊奉自己上來。”
楊奉的麵色變得煞白,天子如果違背剛才的承諾,不再保他,這句話無疑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可是他別無選擇,現在楊奉隻是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聽信那些士人的鬼話。
本來天子給他開的條件已經很優厚了,楊奉本人升官發財,赦免河東白波賊的罪行,甚至給他們在上黨郡每年察舉孝廉自行上計的權限。
“哎...”
楊奉長歎一聲,無奈地爬進了城頭墜下來的大籮筐裏,被繩子拉上了城頭。
“陛下。”
楊奉上來就“啪!啪!”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顯然是無顏見天子的意思。
劉弋隔著幾步,借著火把的光芒細細看去。
楊奉三十多歲的年紀,麵色蠟黃偏黑,皮膚滿是皺紋,看起來不像是將軍,反倒像是在田間耕作的老農。
“臣有罪...臣有罪,不該欺瞞陛下啊!”
楊奉噗通一聲,也不顧裙甲硌得慌,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
“鏘~”
劉弋拔出劍來,幾名虎賁衛士卒按住了楊奉的肩膀。
楊奉隻是磕頭如搗蒜,他已經被李傕逼到了絕境,是真正的偷雞不成把命都要搭上了。
鋒芒雪亮的長劍佇在地上的石磚縫隙中,劉弋雙手搭在劍柄,微微俯身凝視著楊奉。
須臾,劉弋忽然問了他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姓楊,是哪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