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橋又遠又危險,這種暴雨要是涇河龍王翻個身,橋沒準就衝塌了,肯定是渭南的官道更靠譜。
沒花費多少時間,石灰就收集夠了,除了騎卒順路帶了一些,剩下就是他們這些步行的隨身攜帶。
新豐大營到溪穀要四十裏(1漢裏=350米),而鴻門宴舊址到溪穀隻要十二三裏,再算上伍習脫離戰鬥的時間,在時間上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看著宛如紫薯精的壯漢胡車兒,肋下夾著兩大袋子石灰還健步如飛的樣子。
劉弋忽然對自己的身體素質產生了懷疑......
為什麼普通袋子的石灰,我抗的久了都覺得腰酸肩膀痛呢?
難道是新婚燕爾,最近在伏禦姐那輸出的太多了?
還好雨水漸漸地小了,無法參與行動的人都留在了老君廟,禁軍的士卒和流民們扛著包裹嚴密的石灰袋行進了十二三裏,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運動強度大概跟負重五公裏越野一樣,對於身強體壯的士卒,以及磨出了鐵腳板的流民來說,都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運動量。
除了某個昏君。
“呼~公明,水壩...築起來了嗎?”
看著氣喘籲籲的天子,徐晃藏起了被磨破了皮的雙手,他點了點頭。
“幸不辱命。”
“雨已經停了。”同樣好久沒發言的皇甫酈悶聲問道:“或許用不了多久伍習就會返回,接下來該怎麼做?”
“上山吧。”
法正忽然說道:“陛...將軍,有一計不知當不當講?”
劉弋示意他趕緊說來,法正放下手中的小袋子,清了清嗓子道。
“可以讓尚有餘力的幾名騎卒故布疑陣,馬尾拖曳樹枝在溪穀口內奔馳。”
沉默了一路的王老頭忍不住插嘴:“剛下完雨,哪有灰塵可以揚起來偽作伏兵?而且伍習要是知道溪穀裏有伏兵,他不就不會來了嗎?”
劉弋稍加思索,也就是一刹那,他就明白了法正的意思。
老千層餅了!
“老王,如果你是伍習,你看到了幾名騎卒在穀口拙劣地偽裝大隊人馬,你會覺得穀內有設伏嗎?”
“你會不會想,穀內沒有伏兵,隻有幾個遊騎自作主張在遲滯我的部隊,想給追兵爭取時間讓他們追上來。”
王越聞言愣了愣,好像真是如此。
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三層。
我確實沒有多少伏兵,但是我有水攻!
“伍習沒得選,要麼不敢進來就得掉頭東去,東去就會撞上追擊部隊。伍習的偷襲無非是打了一個時間差,製造點傷亡和混亂就得趕緊溜回去。”
鍾繇也篤定了下來:“所以他不管溪穀裏有沒有追兵,都會從這裏硬衝過去!而伍習是個經驗豐富的將領,如果穀口沒有伏兵,他反而會小心前進......甚至會派斥候上陡丘來搜索,到時候就有可能讓他真的全身而退了!”
“穀口的幾名伏兵,就是讓他放鬆警惕,不再往前方水壩和陡丘派斥候的。”
法正多解釋了一句:“而且有人在前麵吊著,他不會覺得有設置好的大水,即將淹沒溪穀官道。”
徐晃看著這群玩心眼的老陰比,不由地有些默默膽寒。
他低聲問道:“做誘餌的騎卒怎麼辦?水灌進溪穀,他們首當其衝。”
“扔滕索爬上來,搓的結實一點。”
劉弋補充道:“剛下過雨,伍習所部夜不收偷襲後的弓弦和箭羽定然都被淋濕了......當誘餌的兄弟就算是棄馬爬上來,也不會被騎兵在下麵當靶子射,跑得快點沒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