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不過法正。
兩人身材相當,但是楊修的鬥毆經驗為零。
法正的殺人經驗為一。
真被法正在自己的帳篷裏給揍了,那可就鬧笑話了。
你看,小機靈鬼哪怕喝醉了酒,也能把是非利害算的清清楚楚。
楊修抬袖掩麵,三秒之後放了下來。
他臉上的羞憤早已蕩然無存,堆起了很開得起玩笑的笑意。
“陛下今日收流民青壯於軍中,還征召散落於關中的北軍老卒,想來是要大展拳腳一番?”
法正的臉龐早已酡紅,他搖了搖手指,放在了嘴唇中間。
這是不可說的意思。
何進之亂後,全程作為平黃巾主力的北軍精銳被一朝遣散,大多散落於關中各處城池鄉野,如今與郭汜反目在即,天子下詔征召老卒,意圖不問可知。
很可能,郭汜這幾天就要提兵過河來攻了!
依照郭汜這個鐵憨憨的性格,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到時候,免不了一場血戰!
沉甸甸地壓力讓三人都沒心情暢飲了。
“展不展拳腳...我不知道。”
王粲醉意朦朧,幾乎是囈語般的聲音:“陛下這幾日倒是頗為憤恨。”
“憤恨什麼?是覺得失了夜不收,郭汜會引大軍前來報複?”
“不是,陛下總說...為什麼趙子龍不在徐州...”
“什麼意思?”
楊修聽得一頭霧水,什麼趙子龍,什麼徐州,沒頭沒尾的。
“陛下寫了詔書升劉備為徐州牧,點名要趙子龍送過來,但劉徐州回信說趙雲是公孫瓚的部將...早就回家守孝去了...現在正在國賊袁紹的地盤,陛下鞭長莫及...時常憤恨。”
“可是名士?”
“非是...陛下說有萬軍之中七進七出之能。”
“一武夫爾,何足道哉。”楊修一聽不是文士來爭寵,頓時鬆了口氣。
法正又懟了一句:“如今亂世,正是武夫用命之時,陛下亦看重,德祖休要小覷。”
楊修被氣得翻白眼,這法正卻是不通官場事故的,但他終究是忍耐住了。
正好小腹脹痛,起身掀開帳門楊修便要去傾瀉一番。
“陛...”
楊修走的歪歪斜斜,迎麵撞上了從董婉的帳中走出來的天子。
“軍中禁酒,明日或有戰事,怎麼喝成這幅樣子?”
看著熊貓眼頗重的楊修,劉弋隨口說了一句。
楊修忘了撒尿,訕訕而回。
臨走,楊修回頭看了一眼天子。
隻見劉弋正迎著初升的朝陽,做起了一套神秘的動作。
紫色的霞光穿過紅日,給天子的身影籠罩了炫目的色彩。
五禽戲?好像不太像。
劉弋口中默念:“全國第二套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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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至新豐,營中為房,各盛供張,實以美人...帝有秘術...諸女子皆往受術...帝與伏後及董貴人曆就宴飲,酒卮不離口,從姬人亦常醉。
...黃門丞修苦諫之,帝不納。
待詔粲性恭謹,亦私歎曰:漢室忠臣,唯德祖爾。
然帝見天下危亂,終意擾擾而不自安,退朝則幅巾短衣,策杖步遊,遍曆...非夜不止,唯恐不足。
——漢·楊修《雞肋稿(半焚補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