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雪慢慢陳述前世,上輩子對方也如願等到了自己滿身汙水死去。
她望向寬厚大度的芙珍寶,溫柔反問,“這樣的結局,你能原諒嗎。”
“原諒個錘子。”
南歸聽著都受不了,摸著胳膊皺著眉直直盯去芙珍寶,“誰特麼能原諒這種事,他是想逼死人啊。”
他真是看不懂這位一號女嘉賓,前幾天看著挺慷慨大氣,可這明顯不是能大氣的事。
但現在明明一切都沒發生!芙珍寶噎住,下意識轉頭去看歐軒。卻見歐軒俊雅神色冰涼,並不準備搭腔。
哢嚓。攝影機轉動鏡頭,黑黝黝鏡頭對準芙珍寶,凝固氣氛讓她難得別扭如芒在背。
“嘀———”
一陣銳利的長鳴笛音響徹。
“星警車?星警怎麼會來這裏?”廳內眾人為外麵這亮起的聲響驚訝。
“當然是我在外麵的、親人幫忙報的警。”
明朝雪說到中途時幾不可察一頓,選了親人這樣一個形容詞,得到係統咯咯咯羞澀翻滾笑音。
在這個世界,她的確是隻剩下係統相依為命。
“報警?!”趙景哲猛然一抖震出沙發,渾身上下汗濕淋漓,不敢置信。
“這也太過了。”芙珍寶麵露疼惜,略帶責備好心勸慰,“現在還什麼都沒發生,隻是一個玩笑,哪裏要弄到這種地步?”
“節目組規定不能透露嘉賓個人情況,那我隻點出一點。”
明朝雪指向帖子第一張的“上車圖”,唇角揚起弧度。
“這輛車,是我的。而這個男的、是我的世交叔父——也是趙景哲的親生父親。”
“為了開這個‘玩笑’,他連自己父親都能潑髒水。”明朝雪歎息,眉梢輕挑、挖了個坑。
“我不原諒、法律不原諒、趙叔叔想必也不原諒。你又是站在什麼角度,有什麼資格來講原諒。”
“原諒個錘子。”恬甜慢了半拍,模仿之前南歸的話搖晃小餅幹。
“哈哈的確該報警,這可觸及法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嵐洛穂失笑,吟吟揉了揉恬甜軟發助威。
芙珍寶被這一眼看得渾身冰涼,不自覺收回了安慰趙景哲的手。
“不——等等!我不能被帶走!”
趙景哲等麵對機械星警才反應過來,從小到大事事如願的他哪裏受過這種屈辱,冰涼鐐銬凍得他一個激靈。
在節目裏被星警抓走,對家族來說可是驚天醜聞,後續影響極大。
可眼睛一轉對上曝光視頻,他又哽噎到不能開口——最大的醜聞已經被爆得人盡皆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直到這一步,趙景哲才恍若大夢初醒。
對啊,自己為什麼要針對明朝雪?為什麼要設下這麼惡毒的局?又為什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極力掙紮高聲囔囔,又悔又恨卻不知該向誰抒發道歉,在對上明朝雪視線時一抖。
明朝雪曾經烏黑混亂的妝容褪去,顯露出的真實容顏如純淨白雪動人,那雙淺色眸子靜靜望過來。
沒有生怒、沒有嘲諷、好似沒有任何情緒,隻漠然看他走向陌路。
趙景哲手指發冷,被拖下沙發,莫名想起明家曾經的家主。
當初他們一代代的病故早逝也一代代傳承,在商場中冷眼看風雲突變、隻手翻雲覆雨。
而這一係列操作又是多麼熟悉、要視頻放證據報星警,狠辣到讓人猝不及防。
他終於醒悟,明朝雪是真正的明家繼承人,身上流淌同樣的血脈。在褪去害羞內斂外殼後,對方顯露的真性是如此鋒利、又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