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人。
一個戴著眼鏡、衣衫襤褸的人類男人，坐在隧道的深處。
借著手電的燈光，王錨看到這個男人約莫三十出頭的模樣，普通相貌，油膩的頭發看著像太多天沒有洗了。
這個男人將隧道內布置得像一個車間。他的旁邊，則是一堆機械零件，和幾個遊走的已實體化的低配版數據幽靈。
羅傑、羅茜及其團隊，早已等在隧道內了。
看見佐伊和王錨出現在麵前，這個男人的眼睛忽然一亮：
“安格斯家族的人，果然來了。”
這個男人的聲線很細，缺乏陽剛之氣。佐伊對這樣的聲音感到有些生理性不適。她用略帶嫌棄的語氣問道：
“所以說，風月閣酒店這個閉環的創立人，是你？”
這個男人聽到佐伊如此的發問，神情變得些許得意：
“巨兔，我身居高閣的天使們，怎麼樣，在這個閉環裏玩的還開心吧？”
這個男人的語氣囂張地承認了，自己便是幕後主使人。
佐伊拿出手機，對著這個人的臉掃了一下，與此人相關的大數據信息立即彈出來了：
葉良建，34歲，麓河市本地人，未婚，無業。疑為同舟會會員。
疑為同舟會會員。
佐伊皺了皺眉頭。從她見過的案例來看，同舟會都是團夥作案較多。而如今隻逮到一個主使人，極有可能說明：
這個人僅僅是個頂罪的替死鬼！
“羅傑軍官，羅茜老師”，佐伊轉過頭看向羅傑和羅茜，“這個人，我們需要帶回安格斯家族，詳細審問一番。”
“好，沒問題，隻要對案件有幫助。”羅傑和羅茜很快便達成了共識。
他們一直相信佐伊的能力，也一直佩服佐伊的魄力。
“審問？嗬嗬嗬嗬……”這個叫葉良建的男人，忽然大笑了起來：
“巨兔一族，你們作為人類文明的竊取者，有什麼資格來審問我？就因為我要代表正義消滅你們？”
人類文明的竊取者？
聽到此人的發言，王錨內心忽然一緊。
在簽訂替身合約之前，王錨也曾問過倫娜，巨兔一族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倫娜當時也並沒有正麵回答王錨這個問題。他記得，她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在適者生存的世界裏，討論好壞並無意義。
王錨把目光偷偷地投向了佐伊。
此刻，在手電冷藍色的燈光下，王錨看見佐伊的麵部輪廓柔和而清晰，極具居高臨下的姿態。
佐伊目光凜冽地望著葉良建，嘴角似有似無地冷笑著，望著走來走去的數據幽靈：
“所以你就組裝了這些破爛玩意？”
這個男人也隨之笑到：“這些怎麼是破爛玩意呢？每一個靈魂，都是高貴的。這些數據流形成的靈魂也不例外。你們這些恃強淩弱的生物會懂嗎？”
“佐伊少將，不要和他廢話了。”羅傑拿著一支槍指著葉良建。
佐伊比了一個叫停的手勢：“等他說完。”
“又來了”，葉良建的目光逐漸變得狠厲起來，“你們是不是動不動就喜歡拿著槍指著別人啊？”
羅傑看似放下了槍，實則將槍藏在了更隱秘的身後。
“按我說，你們種族本就是科學研究出來的意外。可就是你們這種怪物，竟然被授權維護麓河市元宇宙空間的治安。不僅如此，政界、商界也有你們種族的染指。這座城市被你們一群怪物占據，真是世界末日要到了嗎？”
這個人類男人，竟然如此口無遮攔地詆毀巨兔一族。而佐伊、羅傑等巨兔族人，聽了這些話的表情竟然如此淡定！
王錨在場的唯一人類，都有些慌神。但他還是以巨兔族海曼王子的身份問道：
“所以，你創造這個閉環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我們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