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家,混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濕,毛衣就像吸了水的海綿一樣緊緊扒在身上,難受得很。
紀晨衝到浴室裏,當熱水流出的那一刹那,瞬間有種得救的感覺。
然而一冷一熱的巨大溫度差異不禁讓他猛地打了個噴嚏。
“哈欠——”
遭了!
可千萬不要感冒了啊……
紀晨默默祈禱著。
然而事與願違,他就是這麼倒黴。
當紀晨在浴室待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已經覺得鼻子不通氣了。
剛要走到床邊坐下,就聽身後一道開門聲響起,涼風透過縫隙灌了進來。
紀晨感受到一陣寒意,不由得猛的打了個哆嗦。
他剛剛才沐浴完不久,渾身都散發著牛奶味沐浴乳的清香,從發梢處墜下的水滴很快便將他的白色棉質睡衣沾濕了一片。
祁暮反手關上了門,盯著他溢滿水氣的眼睫,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走到他麵前。
抬手摸上他濕漉漉的發梢:“怎麼不吹幹?”
紀晨偏過頭去,抽回自己的頭發,轉身回到自己床上坐下:“不想吹。”
可能是快要感冒了頭有點沉,他現在隻想躺在床上休息。
“你來我房間幹什麼?”
祁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默默轉身進了淋浴間,幾分鍾後,拿著什麼東西走了出來。
“別濕著頭發睡,對身體不好。”
紀晨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懶得理他。
他當然知道。
就是不想動罷了。
祁暮將手上的吹風機放到一旁,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徑直走到紀晨的床上坐了下來。
感受到床鋪的塌陷,紀晨心裏咯噔一下。
在他剛打算睜開眼睛時,一雙大手已經將自己從被窩裏抱了出來。
“你幹什麼!”音量雖然有些大,卻帶著鼻音,聽著奶聲奶氣,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祁暮輕而易舉的掐著他腋下,將他上半身提坐了起來,讓他倚靠在自己胸前。
紀晨本就四肢有些乏力,被他這麼一折騰,頓時沒了好脾氣。
好看的長眉皺起,抬眼怒瞪著他:“你有毛病?”
祁暮沒有說話,伸長了手臂拿起床頭櫃上的吹風機,打開開關之後,對著眼前一團亂糟糟的腦袋就是一頓猛吹。
紀晨又連著罵了他幾句,可惜都被吹風機發出的嗡嗡聲響所掩蓋。
他試著掙紮了幾下,發現對方的力氣比較大後,也懶得再去反抗,自暴自棄的隨他去了。
如果他們隻是單純地隊友關係,紀晨並不會多想,反而會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務。
可兩人畢竟上過床,無論紀晨怎麼說服自己去忽視,可這個事實就像是個永遠跨不過去的坎,橫在他心裏。
十幾分鍾後,吹風機終於停止了運作。
而紀晨也已經禁不住頭暈和困意來襲,早早就眼皮打了架,在祁暮懷裏安穩的睡了過去。
祁暮垂眸看著完全躺倒在自己懷裏的人,不知該說他心大,還是對人太沒有防備之心。
如果現在跟他在一個房間的人不是他,他是不是也會像這樣隨意的靠在別人的懷裏。
想到這種可能,祁暮渾身的氣血仿佛都凝結到了一處。
那天他在陌生人懷裏流淚的一幕,霎時又浮現在眼前。
明知道剛才隻是自己的假設,卻依然讓他胸悶的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