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許弋也很好奇,這個小孩兒父母雙全家庭和睦,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卻沒有呆在北京,而是在上嶼這座小城裏和隔輩的姥姥一起生活的理由是什麼。
難不成她兩世為人,都跟父母氣運不和?
鬼才信。
許弋換下自己穿了半天的髒褲子,後知後覺地嫌棄起褲腿上白色的麵湯痕跡。她提著褲子走到門外,被姥姥看見。
“你幹嘛去?”衣服髒了自己洗的覺悟自己孫女絕不會有。
“這褲子不能要了。”這些汙漬看起來就沒辦法清洗幹淨啊,晚上山風緊,都硬了。
老太太一聽急了,忙站起來攔住她的去路,“什麼不能要了,能洗幹淨的,你放盆子裏,明天我來弄。”
許弋走到廁所門口,有點猶豫,木盆旁邊就是垃圾桶,她抓著褲子,在空中猶豫了好些時間,最後還是把褲子放進了木盆裏。心裏還在疑惑,這種汙漬怎麼可能洗得掉,現在有幹洗技術嗎?
“你待會兒是跟隔壁的小夥子一塊兒去看戲嗎?”
姥姥的聲音夾雜在縫紉機啪嗒啪嗒的聲音中間。
“啊,對。看完了一起回來。”
“行,別在路上閑逛啊,早點回來。”
許弋重新換了一雙舒服的軟布鞋,活動了一下腳趾確定疼痛感可以忍受之後才走出門。
盛星洲手裏握著一瓶可樂,在她開門的瞬間笑臉相迎。
她覺得這人真奇怪,不說話的時候總覺得氣質生冷,卻偏偏這麼愛笑。第一次在食堂碰到的時候,還覺得他是個不好相與的,現在看來又不是。
她看著盛星洲手裏握的玻璃瓶,目光漸漸冷下去。
今天一天的工錢也就幾瓶可樂,剛賺了錢就花?
啥家庭這麼能造?
盛星洲在許弋的眼神灼燒下把手裏的玻璃瓶遞到她身前,“請你喝。”
?
“請我?”你一天才賺幾個錢啊,沒必要教訓的話就到嘴邊,卻被對方尚未消沉的笑容堵住了。
前一天疑似生氣的那個表情突然在腦中一閃而過,讓她把那些嫌棄都吞進肚子裏。
隨便吧,愛花就花,她從善如流。
接過玻璃瓶,看著條紋吸管,下意識說了句:“你沒喝過吧?”
“嗯?”盛星洲愣了一下,然後了然搖了搖頭,“剛買的。”
盛星洲看起來完全不像變態,但是許弋對於別人給的飲料總是有一種戒心。對方好像也看出她心裏這種擔心,將吸管抽出瓶口,仰頭傾了一些液體入口。
幹淨的脖頸順勢拉長,喉結上下活動,嘴唇守規矩地沒有接觸到瓶口,然後那隻手又把瓶子遞回來。
表情坦然依舊,目光帶著笑。
許弋看著他用行動自證清白,覺得臉頰有些燒,接過瓶子迅速轉身走在前麵,“誰讓你喝了。”瓶身上還帶著他手心的溫度,在許弋的回握下越來越高。
廣場上已經搭好戲台,居民們自己帶著板凳馬紮自行圈好位置坐下來,也有很多看熱鬧的,抱著膀子站在一邊。
“許弋!你也來了,你以前不是不”馮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讓許弋有些懷疑地在他身後找了一圈,是有什麼秘密空間嗎?“你找啥?”
“沒什麼,你擋著我路了。”不遠處莊俊哲站在一根電線杆下麵,不安地左顧右盼,旁邊的方婷則跟一個陌生的男子一起說笑著。
修羅場啊。許弋吸了一口飲料,覺得莊俊哲有點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