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上身往前一傾,龍之澤頓時有種被饑餓野獸盯上的錯覺,他身上的汗毛都開始立起來。

“手握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在大事上,我有絕對的話語權。一旦我讓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手裏就隻剩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雖然還是最大股東,但當另外四個人聯手抗衡對付我的時候,我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韓湛神色莫測地看著龍之澤,眼神裏裝滿了戲謔之色。“龍總這是把我當傻子玩呢!”

韓湛把龍之澤心裏那些陰暗的想法直白道了出來,饒是龍之澤麵上也臊得慌。

“既是誠信合作就該互惠互利,龍總就不該陷我於不利之地啊。不厚道。你說是不是?”說完,韓湛慢條斯理地擰開隨身攜帶的保溫杯,喝了口溫茶。

龍之澤非常善於控製情緒,臉皮厚,很快就淡定下來。沒錯,龍之澤真正想要的不是與韓湛合作,而是想要吞並了韓湛的宙斯航空。

龍之澤麵無表情,他近似威脅地對韓湛說:“可是錯過我,韓先生再想去找旁人拉投資,也不容易吧。”

韓湛依然不肯退步,態度強硬地反駁對方:“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宙斯航空的發展前景有多可觀。這個時候,我們就是一塊香餑餑,你不想投資,有的是人想投資。比如說,你那三個好弟弟?”

龍之澤臉色微變。他冷峻的麵頰上蒙上一層慍色,“韓先生,過河拆橋,不好吧。”

韓湛笑得溫潤儒雅,說出口的話卻十分犀利:“你都想把我往火坑裏踹了,我拆你的橋,也不過分。”

黎離心想:韓先生不愧是韓先生,漂亮的嘴巴說話氣得死人。

龍之澤不說話了,他仔細地審視起韓湛來。

誰給他的底氣,這樣狂傲?

但偏偏,韓湛說的話他又無法反駁。

黎離看了看時間,用不算小的聲音提醒韓湛:“韓先生,會議時間已經到了,你與陳老約好了晚上去他家吃晚飯的,不能遲到的。”

陳老是中華商會的會長,韓湛的確與他有約。

韓湛聞言便起身。

他整理了下西裝外套,將外套紐扣扣上,垂眸望著對麵坐得四平八穩,一副運籌帷幄樣子的龍之澤。

小屁孩,跟哥哥玩套路,做夢呢!

“既然龍總心存顧慮,那就再多考慮考慮吧,我與陳老還有約,失陪了。”說完,韓湛朝龍之澤伸出右手。

龍之澤起身,與他握手,目送韓湛帶著下屬幹脆離開。

見韓湛說走就走,一副老子不缺你那一百個億的狂拽樣,薑尚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薑尚望了眼同樣很沉默的龍之澤,不可思議地說道:“是梁靜茹給了他勇氣麼?說走就走!”

龍之澤氣得發出笑聲來。“薑尚啊,宙斯航空這塊硬骨頭,我們啃不動了。”

薑尚麵色一正,垂首詢問:“那麼,合作還用繼續麼?”

舌頭在口腔內頂了頂,龍之澤道:“繼續。宙斯航空是一條臥龍,它要飛,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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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黎離告訴韓湛:“給陳老準備的禮物就放在後備箱,是一副金絲楠木象棋。”

陳老退休後,就愛在舜臣市機關大院外那片白樺林公園裏與人對弈,對對弈愛好者來說,沒有比一副好的象棋更適合的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