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宋瓷的話,穆秋沉默了起來。

就在宋瓷以為穆秋心動了的時候,穆秋卻突然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用力地砸向宋瓷。

宋瓷沒躲,可杯子也沒有砸到宋瓷身上,而是落在她的腳邊。

宋瓷看著那個杯子,忽然想起上一世臨死前,她舉起來要砸穆秋的那個花瓶。

她心裏堵得慌。

“姐姐。”穆秋聲音都啞了。

宋瓷抬頭,對上穆秋赤紅的雙瞳。

穆秋自嘲地笑著,那張可愛純真的臉蛋上,蒙上一層悲涼。穆秋手指一下下地戳著她自己的胸口,她聲音嘶啞地質問宋瓷:“你把我穆秋當什麼?你把穆家當什麼!”

“用你的心髒救我?”穆秋又大笑,笑到咳嗽。

“宋瓷,你是要我一輩子都活在自我譴責裏是不是!”

“我寧願死,我也不會要我姐姐的命!”

“你滾!”穆秋指著大門外,低聲咆哮:“別讓我見到你,宋瓷,你滾!”罵完,穆秋就開始咳嗽,那陣勢驚人,像是下一秒就能斷氣。

宋瓷撿起地上的玻璃杯,放在身後的小桌上。

“你別生氣,我這就走。”

穆秋看都不看宋瓷一眼,隻是趴在床上咳嗽。

宋瓷若有所思地往外走,走到門口,聽到穆秋停止了咳嗽,宋瓷這才下樓去。

回到車裏,宋瓷隻覺得身心俱疲。她揉了把眼睛,低頭趴在方向盤上。宋瓷看不透穆秋這個人,穆秋今天的反應,是演戲?還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如果是演戲,那宋瓷都要被穆秋的演技給折服了。

過了許久,宋瓷的電話響了。

她接了電話,聽到熊健的聲音:“宋瓷,十點四十分之前趕到機場,今天我們要出發去藏城。”

“好。”

一夜未睡,宋瓷也有些疲憊,但工作不能丟。她找到保濕噴霧在臉上一陣噴,冰冷的水霧噴到臉上,激得宋瓷清醒了許多。

宋瓷這才啟動車子朝機場出發。

從醫院往機場有五十分鍾的車程,車開出市區,路越來越寬廣,而車卻相對較少。時間緊迫,宋瓷怕遲到,便提快了車速。

這條路是三行道,宋瓷走中間道。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宋瓷見綠燈隻有兩秒了,便規規矩矩地停在了斑馬路線前。死過一次的人,格外惜命。等綠燈再次亮起,宋瓷這才鬆開刹車往前行駛。

她剛開到路中間,突然察覺到左邊極速衝來一個龐然大物。宋瓷疑惑地朝左邊轉頭望過去,待看清那東西是什麼後,宋瓷心髒都嚇停了!

那是一輛紅色的輕卡,卡車失控了,朝她直衝而來!

危急關頭,宋瓷迅速將方向盤朝右打死,盡可能地躲開輕卡,避免被輕卡衝撞到車頭跟駕駛座。幸運的是,這段路上車不多,右側沒有正在行駛的車子,否則就會造成一樁連環車禍事故。

宋瓷的車子突然打死了方向,車子側翻倒在地,在地上拖動發出了刺耳的動靜。

汽車尾箱被輕卡撞到,慣性使然,輕卡推著汽車朝前方滑行了二十多米,最後才在一顆粗壯的樹幹前停下。兩輛車徹底停下來時,宋瓷車子的車屁股被輕卡擠在車頭跟大樹中間,已經完全變形。

如果不是宋瓷臨時把方向盤打死造成車子側翻,被撞變形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