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一點頭,韓湛道:“畢竟,年輕貌美,如花似玉,追求者無數,卻還肯傾心於我一個殘疾人的女人,也就隻有宋瓷一個了。”

韓湛走過來,左手放在宋瓷的短發上薅了一把,垂著的視線認真地看著宋瓷,他說:“我得早點把你帶回家,名字寫在我戶口本上,人鎖在我家裏。”

宋瓷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

老男人說起騷話來,一套一套的,招架不住。

黎離拿著畚鬥走到病房門口時,正好聽到了韓湛這句騷斷腿的話。

他默默地放下手裏的畚鬥,轉身走了。

看樣子韓先生是開竅了,體內脫韁的靈魂跑了出來,騷話連篇,這次脫單真的有望了。

宋瓷實在是累了,再也撐不住,就戴著頸托沉沉地睡了過去。她睡著後,韓湛也沒有走,他讓黎離派人將電腦與文件送到醫院裏來。

宋瓷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了,女朋友出車禍受傷了,當男朋友的豈能離開?

宋瓷半夜裏醒來,看見在陪護床上和衣而眠的韓湛,剛做了噩夢出了一身冷汗的她,忽然就心安了。

她再也不是一個人,她有韓湛,她可以繼續睡會兒。

宋瓷又睡了,再醒來時,韓湛已不在病房。看見床頭櫃上有張紙條,宋瓷扯來一看,上麵有遊龍走鳳的幾個大字——

我去超市買牙刷。

宋瓷對著韓湛的字欣賞了數秒,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樣子有些癡,這才將紙條折疊起來,放在床頭櫃上。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宋瓷以為是韓湛回來了,她沒回頭,問:“這麼快麼?吃早餐沒?”

說完,沒聽到韓湛答話,宋瓷這才轉過身來。

她看見了穆冕。

宋瓷所在的是一間單人病房,大門推開是玄關走廊,玄關邊上是一個小茶水間。穆冕就站在玄關中間,他身上灰色的襯衫有些皺,像是一夜沒睡。

宋瓷在愣了一秒後,就恢複了正常。她非常驚訝地喊了一聲父親。

“父親,你怎麼來了?”

穆冕一邊朝宋瓷走近,一邊說:“如果不是昨晚警察來問你的病況,我們都不知道你出車禍了。宋宋,你出車禍了怎麼也不通知我們?”

宋瓷戴著頸托,也沒法低頭,時時刻刻都得仰著頭。因此她的任何反應,都躲不過穆冕的注視。

麵對穆冕,宋瓷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她的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穆冕聽到宋瓷聲音輕輕地說:“我車禍當時失去了意識,是同事將我送到醫院來的。我醒來後腦震蕩厲害,一直沒什麼精神,就沒有通知你們。”

“再說...”

宋瓷咬了咬唇,愧疚地說:“秋天兒現在情況特殊,她心情抑鬱,剛做了傻事,萬幸才被救了回來。我覺得父親跟母親還是多陪陪她比較好。”

宋瓷這話說的非常漂亮,將她的‘體貼’、‘善良’演繹得淋漓盡致,倒叫穆冕說不出重話來。

宋瓷的話聽上去情真意切,可穆冕心裏卻生出了狐疑之心。

昨天新橋的醫生告訴他,他們本來是能帶走宋瓷的,結果臨時出現了一撥人,二話不說直接搶了他們的救護車,將宋瓷給帶去了武警醫院。

穆冕當時就想找到武警醫院來,又怕來得太及時會露餡,所以一直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