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頭的男人說:“程二公子今晚請全場人喝了酒,還開了瓶三十多萬的酒,這會兒睡得不省人事,能麻煩程爺過來幫他結個賬嗎?”

一陣沉默後,程硯墨才嗯了一聲。

半個鍾頭後,程硯墨的車停在酒吧街。他下了車,走進酒吧,身形穿梭在那些荷爾蒙無處安放的買醉人中間,有種孤傲的冷。

程硯墨走進一間包廂,就看到了倒在沙發上醉成一灘爛泥的程子昂。

程子昂身上白色的西裝淩亂了,臉上還有一個女人親下的口紅印子。桌上,倒了滿桌的昂貴玻璃酒瓶,還有一兩個用過的乳膠套子。

程硯墨凝視著桌上那些肮髒不堪的東西,他手指推了推眼鏡,然後平靜回頭,將一張銀行卡遞給自己身後的酒吧老板。“我來結賬,人我就帶走了。”

老板好奇又敬畏地打量了一眼傳說中有著望東城‘名門第一俊傑’之稱的程硯墨。跟程子昂這個花花公子相比,程硯墨當真是人中龍鳳,看一眼,就知道此子非同尋常。

老板接過銀行卡,轉身準備走時,忽然又回頭對程硯墨說:“程爺,麻煩您勸勸令弟,我這可是正規經營的酒吧。”他瞥了眼桌上的套,說:“像這種事,以後就不要來我這裏做,廟小,裝不下。”

“街上酒店那麼多,隨便找一家,不都比我這小包廂豪華方便?”

程硯墨又怎會聽不懂老板的諷刺,他沒生氣,反倒教養良好的道歉:“老板,給你添麻煩了。”說完,他彎腰將程子昂扶起來,把他背出了酒吧。

走到街的盡頭,站在一個小噴泉旁邊,程硯墨忽然鬆開程子昂。驟然間失去支撐力,程子昂身形有些搖晃。無征兆的,程硯墨飛起一腳,將醉得連人都看不清的程子昂,踢到了噴泉池裏。

“啊!”躺在水裏,口鼻被水堵住,程子昂瞬間清醒。

他撲騰了幾下,意識到身下的水不深,程子昂連滾打趴地跪了起來。他咳嗽了幾聲,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仰頭,看著站在前方的程硯墨。

目光望進程硯墨那雙不摻雜一絲一毫感情,隻有厭惡與嫌棄之色的雙眼裏,程子昂頓時清醒過來。“大、大哥...”程子昂說話結結巴巴,有種貓被抓住了尾巴的恐慌感。

程硯墨轉身就走。

程子昂趕緊從水池裏站了起來,小跑著跟了上去,一腳一個水印。“大哥,你不是在出差嗎?怎麼就回來了?”

程硯墨沒搭理他。他徑直拉開門車門坐了進去,啟動車子就要走人。程子昂眼疾手快鑽進了副駕駛,他一屁股坐下,剛關上門,車子便跑了起來。

程子昂慌忙地係上安全帶,他心虛地問程硯墨:“大哥,是你把我從酒吧裏帶回來的?”

程硯墨終於說話了。“你就不能管好你?”程硯墨蹙眉,嫌棄地說:“要做,就不能找個酒店?”

程子昂知道程硯墨是動怒了。

雖是同一個爹媽生的,可程子昂與程硯墨卻生成了兩個極端。哥哥優秀耀眼,弟弟卻紈絝浪蕩,終日過著放浪形骸聲色犬馬的逍遙日子。

麵對這個過於耀眼的大哥,程子昂是心虛自卑的。聽程硯墨教育,程子昂不免有些不忿,他沒精打采地說:“我心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