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翡死後,宋瓷連著好幾天都渾渾噩噩的。
這天,陰雲遮蔽了藍天白雲,黑壓壓的天空像是隨時都會從掉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宋瓷坐在落地窗前,翻看她和宋翡的聊天記錄,雖沒再落淚,卻神色憔悴。
韓湛將一件風衣披在她的身上,關掉她的手機屏幕。
宋瓷沒動,像是一尊木雕。
“瓷寶。”韓湛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告訴她:“今天是J國僑民歸國的日子...”韓湛看見宋瓷眼珠輕輕地轉動了幾圈,又說:“也是宋翡歸國的日子,我們得去接她。”
宋瓷輕輕地點了下頭。
“好。”
今日,機場來了一群記者,鏡頭紛紛對準通道出口。
十分鍾後,J國僑民將要出來,聽說在J國爆炸事故中喪生的病毒專家宋翡女士的骨灰也將在今日抵達,記者們都想要拍下這令人惋惜沉痛的一幕。
宋瓷同所有家屬站在一起,靜靜地,沉默地望著出口。記者中有人認出了宋瓷,還覺得奇怪。
腳步聲和講話的聲音,突然從通道那邊傳來,眾人抬頭,便看見一群人出來了。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歸國了,雙腳踩在華國的土地上,這些剛經曆了一番生死威迫的僑民們的臉上,終於浮出了安心的笑容。
笑過之後,便忍不住想哭。
國家是什麼?
它是十四億華國人民的老父親,當你在外遇到狂風暴雨時,他是你避風的港口。有國家在,你永遠不會漂泊無依。
家屬們找到了自己的親人,紛紛跑上去與親人抱作一團,有人在哭,有人在歡呼。記者們忙拍照,這其樂融融的畫麵叫人欣慰。
但很快,另一撥人的出現,打斷了這片祥和。那是一群醫者,他們中最年長的有五六十歲,最年輕的才三十多歲。
為首的男人,是華國最優秀最傑出的病毒專家傅寒深。
傅寒深的手裏,捧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記者趕緊上前采訪傅寒深,傅寒深同他們講述了幾句,便說:“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結束吧,我們也很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傅先生,你們辛苦了,歸國後,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記者們都很懂事,忙默契地退開。
傅寒深捧著宋翡的骨灰,目光在家屬區中間搜索了一番,最後,視線定在了人群的最後方。
那裏,站著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無聲落淚的女人。
父母落葬的那一天,宋瓷也是穿著一身黑,獨自一人,一鏟子一鏟子埋葬了他們。從那天開始,黑色就成了宋瓷最討厭的顏色。
宋瓷從人群最後麵走出來,她站在傅寒深的麵前,盯著傅寒深憔悴的麵龐,道了聲:“傅老師,辛苦你了。”
將雙手貼在宋翡的骨灰盒上,摸到那冷冰冰的罐子,想到那樣驕傲的宋翡,變成了這罐子裏的一捧灰,宋瓷傷心欲絕。
“姐姐,傅老師把你帶回了國,接下來,我來帶你回家。”
聽到宋瓷這聲姐姐,還沒有走遠的記者們皆是大吃一驚。身亡的病毒專家宋翡,竟然是宋瓷的姐姐!
他們立即轉身,將手中鏡頭對準了宋瓷與傅寒深,就見傅寒深對宋瓷低下了頭,悲愴的哭了出來。
“宋丫頭啊,對不起,我沒能平安將阿翡帶回來...”他語氣愴然,說話過程中都沒臉抬頭看宋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