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難平,穆冕趕緊打開小夜燈,在車廂裏找了找,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包煙。他抽出一支,迅速點燃,猛地吸了一大口。
煙是個好東西,能麻痹人的良知。
在尼古丁的安慰作用下,穆冕漸漸恢複了平靜。待那根煙抽煙,穆冕這才啟動車子離開。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穿灰黑色連帽衫外套的女孩出現在他剛才停車的位置。女孩在原地停駐片刻,方才邁步走到新橋醫院的大門口。
站在大門口,她學穆冕之前一樣抬頭,朝著樓上看去。盯著那層漆黑的樓層,穆秋目光裏波光微動。
那裏,藏著什麼呢?
黑漆漆空蕩蕩的8樓,像是怪獸的肚子,不動聲色的吞掉所有踏入它領地的陌生人。
平底鞋踩在走廊的地板磚上,發出陣陣悶響,緊扣人心。消防指示燈微弱的綠光映在穆秋的臉上,她白皙的臉蛋微微發綠,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魔鬼。
從左往右,穆秋依次嚐試著推開每一扇門。連續開了七八扇門,終於有一扇門的門把手是能夠擰開的了。
穆秋握住那把手,唇角勾了起來。
找到你了!
哢噠——
門打開了。
屋內,床上的人動了動四肢,衣服布料在床榻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黑暗裏,一雙冰山一樣冷冽漠然的眸,不帶一絲感情,靜靜盯著突然出現的穆秋。
穆秋聽到聲音,唇角上翹的幅度更彎。她轉了個身,麵對著床榻的方向。
借著樓外馬路的霓虹燈,穆秋看見那床上綁著一個人。光線模糊,那人身形清瘦,雌雄莫辨。
穆秋邁開小步子,走到床邊,她微微彎腰,近距離地盯著床上女人的臉看了半晌,才笑意吟吟地開口,“你好啊,宋翡。”
她絲毫不覺得驚訝,像是早料到會在這裏見到宋翡一樣。
宋翡身子動了動,沒有說話。
“原來被堵住了嘴巴。”穆秋伸手取走宋翡嘴裏的紙團,一邊取,還一邊不滿的埋怨穆冕,“爸爸也真是的,對你這麼粗魯做什麼。堵住嘴多難受啊。”
宋翡重獲說話的權利。“你令我刮目相看。”這話,諷刺勝過稱讚。
穆秋微微擰著秀眉,像是聽不懂穆秋的話。
“我以為你是不知情的。”宋翡撇嘴冷笑,“原來你才是藏在背後的那隻大灰狼。”
對宋翡的評論,穆秋並不讚同。她平靜開口,糾正宋翡的說辭:“我什麼也沒做,這一切,都是我爸爸一手策劃的。你很不幸,偏偏跟我擁有一樣的血液,又恰好與我抗體匹配。”
說話時,穆秋的表情非常無辜,一副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少在老子麵前扮無辜,看了想吐。”宋翡嗓音冰冰涼涼,如寒冬的霜雪,高山的冰原。用這樣的嗓音說一口粗話,也是悅耳動聽的。
宋翡盯著穆秋那張臉,就覺得這事真好笑。“你幹淨你聖潔,你他媽比糯米團子還純潔,全天下就你無辜就你可憐。”
被罵了,穆秋沒吭聲。她臉上已然沒了委屈,變得陰沉。“同樣是姐妹,你嘴巴可比宋瓷臭多了。”
穆秋說的是事實,宋翡沒反駁。宋翡挺好奇一件事,“穆冕要知道他費盡心思想救的寶貝女兒是條黑心毒蛇,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