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年那件事沒有發生,就好了。”

蘇蓓蓓說完,就幹脆的閉上了嘴巴,觀察著朱袁文的反應。朱袁文的臉上,反複閃現了許多種情緒,悔與恨,懊與愧。

宋瓷偷偷對蘇蓓蓓豎起大拇指,玩心理戰,還是得蘇蓓蓓這種黑暗少女來做。

朱袁文抬起雙手,用力地擦了把臉,這才眯著眼睛,盯著蘇蓓蓓那張高冷的美麗臉蛋瞧了起來。

嘴唇哆嗦了幾次,朱袁文才啞聲問道:“你是誰?”

蘇蓓蓓將自己父母的照片從包裏拿了出來,放在朱袁文的麵前。朱袁文垂頭看了一眼,沒做聲。

蘇蓓蓓詐唬朱袁文:“十四年前,你被穆冕威脅,偷偷往一對夫婦的茶水裏投了迷藥,導致他們開車中途昏迷不醒,除了車禍事故,夫妻雙雙跌入禦龍淵大河,溺水身亡。”

朱袁文臉上的橫肉輕輕地顫動起來,他瞧著蘇蓓蓓,將她的年齡跟那對夫婦的孩子對上,頓時就驚變了臉色。

“你是那個小女孩?”

朱袁文是見過蘇蓓蓓的。

那是朱袁文第一次殺人,他心裏愧疚難安,徹夜都睡不著。翌日天未亮,他便去了禦龍淵大橋的岸邊,躲在暗處偷看打撈隊的進展。

親眼看到打撈隊將蘇不忘夫婦的屍體撈起來,朱袁文當時腿都是軟的,差點像攤爛泥坐在了地上。

那天下著小雨,一個老太太抱著一個小姑娘出現在蘇不忘夫婦的遺體旁。小女孩跪在兩具屍體之間,哭得令人心碎。

朱袁文這輩子倒是沒怎麼做過噩夢,卻時常夢見當年那個哭泣的小女孩。夢裏,他總是被小女孩追著問:叔叔,叔叔,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爸爸媽媽?你把我的爸爸媽媽還給我好不好?

見到在夢裏纏了自己多年的小女孩,朱袁文心裏最後一道城牆終於崩塌。

他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愧疚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想殺他們的。可我沒辦法,穆冕拿我的前程威脅我,我不幫他,他就要去舉發我。”

“那時候我孩子剛出生,我要是坐牢去了,我孩子老婆怎麼辦啊!”朱袁文痛哭淋涕,“我不想殺人的,可我也想過好日子啊!”

蘇蓓蓓與宋瓷一臉冷漠地注視著朱袁文,沒有同情他,也沒有可憐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被同情。

“錄音收了,可以了。”宋瓷說。

蘇蓓蓓關了錄音筆,拉著宋瓷的手臂站了起來。朱袁文還在那裏哭,嘴裏說著對不起。

蘇蓓蓓盯著朱袁文那略胖碩的身軀,沒有表情地說:“你的對不起,換不回來我父母的命。別哭了,假惺惺的,令人作嘔。”

兩人離開審訊室,出來時,與過來提審犯罪嫌疑人的林隊碰見了。宋瓷知道林隊是可以信任的人,便將那個錄音筆跟U盤,交到林隊的手裏。

林隊捏著它們,問宋瓷:“這是什麼,宋小姐。”

宋瓷:“我們要報案,舉報穆冕參與了兩宗命案。為十四年前去世的蘇不忘夫婦,以及十八年前去世的跳樓身亡女子徐湘湘,沉冤昭雪!”

林隊眸子眯起,“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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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穆冕的事,杜婷婷這些天一直在東奔西走,四處找關係,想要盡可能的他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