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暈倒了!”

“叫救護車!”

穆冕聽到樓下的喧嘩聲,他沒當一回事,過了很久才聽到救護車趕到的聲音。一陣吵鬧後,外麵便恢複了寧靜。

這時林隊走了過來,他抱臂站在門外的走廊上,隔著鐵柵欄的縫隙盯著穆冕。瞧見他那副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鎮定模樣,心裏隻覺得悲哀。

“知道剛才樓下發生了什麼嗎?”林隊開口問。

穆冕盯著他,嗤了一聲,“管我什麼事。”

林隊說:“剛才,樓下有一名女士突發腦溢血暈倒,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已經失去意識。她是隨金律師一起來的。”金律師,是杜婷婷為穆冕聘請的律師。

誰會隨著金律師一起來警局?

答案不言而喻。

上一秒還鎮定從容的穆冕,聞言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幾步奔到拘留室的大門口,穆冕手握住鐵欄杆,焦急地問林隊:“她現在怎麼樣?你們送她去醫院了嗎?腦溢血是會死人的!”

隻有在這一刻,看著為杜婷婷而暴走擔憂的穆冕,林隊才覺得他像是個人了。

“急性腦溢血,情況嚴重的確是會死人的。穆冕,她是在聽說了你幹的那些事後,怒火攻心,才突發的腦溢血。”

盯著突然安靜下來的穆冕,林隊冷冷地翹起唇角,對他說:“是你,穆冕,是你害了她。”

穆冕踉蹌的走回到牆壁邊上,一屁股坐在了鐵床上,一聲不吭,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林隊轉身就走,這時突然聽到穆冕說:“我認罪。”

林隊腳步一頓。

他衝身旁的下屬使了個眼神,兩人便羈押著穆冕去了審訊室。

在審訊室裏,穆冕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願意坦白我的罪行,但我希望,你們能讓我去見一見我的夫人。”

這是穆冕唯一的請願。

聽見穆冕提出的要求,兩名下屬下意識看向了林隊。

林隊並沒有一口答應穆冕的要求,隻說:“看你配合程度。”

穆冕點點頭,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銬將他銬住,竟也無損他的風度。

林隊這才認真地審視起穆冕這個人來。

穆冕有一副英俊顯得溫柔的好皮囊,哪怕年近半百,看著也很年輕從容。他穿著杜婷婷托人送進來的衣服,幹淨的毛衣長褲,外麵套著看守所統一發放的馬甲。他靜靜的坐在那裏,竟給人一種寬厚慈善的錯覺。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身背著多條命案。

見慣了各種刑事案件的林隊,在見到這樣形象的穆冕後,又一次想到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嫌犯穆冕,你是否對跨國綁架宋翡女士,妄圖將她殺害,盜取她心髒救自己女兒一案,供認不諱?”林隊負責審訊,記錄員在一旁拿著筆,靜等穆冕答話。

穆冕耷拉著眼皮,沒什麼強烈的情緒反應,隻冷淡淡的應道:“我認。”

“坦白你的犯罪經過跟犯罪目的。”

穆冕像是說書人一樣,冷靜且有條不紊的道出整件事的犯罪經過。“從宋翡啟程去金沙薩那天開始,我便萌生了想要趁著那邊局勢混亂,製造出她死亡的假象,將她偷運回國的念頭。”

“真正促使我去做這件事,是因為我愛人的流產。愛人流產後,心情陰鬱,我害怕我們唯一的女兒心髒病發去世後,愛人也會跟著一蹶不振。所以,我決定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