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媽媽小心翼翼地問蘇蓓蓓:“你是蓓蓓?”

黎離果然跟他媽提過自己。“是的伯母。”

“哎啊,黎離今晚去你家玩了啊,哎,那什麼,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休息,早些休息。”

第一次跟兒媳婦通話,黎媽媽也很緊張,她掛了電話後,腰靠著盥洗池,將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重述了一遍。

確認自己沒有說錯話,黎媽媽這才安心。

黎離拎著燒烤回來,蘇蓓蓓腦袋從被窩裏鑽出來,告訴他;“你媽剛才打電話來了,響了兩遍,我幫你接了。”

“是麼?”黎離放下燒烤,看見蘇蓓蓓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坐在床上指點江山,“回去在你媽麵前,記得美言我幾句。婆媳關係好不好,就看兒子工作到不到位了。”

黎離感到肩上擔子重。

媳婦和媽媽,是坐在蹺蹺板上的兩個祖宗,黎離必須一碗水端平,端不平就是修羅場。

轉眼天亮了。

蘇蓓蓓早早起床,換上正裝,與黎離一同去隔壁的早餐店吃了飯,這才與黎離吻別。

黎離的車開向宙斯,蘇蓓蓓則開著車朝著望東高級人民法院前進。

她到時,距離開庭時間還有一會兒,她坐在車裏玩手機,不一會兒便看到宋翡與宋瓷到了。

是宋翡在開車,別看她瘦,開的卻是一輛威武霸氣的悍馬越野。

一個漂移,車停在蘇蓓蓓車旁,都不用修正位置,車身剛好就停在車位的最中間。

天秀!

蘇蓓蓓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天才少女,這車技就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看看宋翡,再看看她旁邊那個胸大無腦開車能把油門當刹車踩的宋瓷,蘇蓓蓓心裏不禁產生疑惑:同樣的爸媽,同一顆卵子,怎麼會造就出兩個智商相差這麼多的兩姐妹?

宋翡推開車門,消瘦筆直的長腿裹在一條小腳褲裏,她彎腰鑽出來,身上黑色的衛衣跟鴨舌帽,將她偽裝成了一個低調又不露鋒芒的街頭少女。

蘇蓓蓓這是第一次見到宋翡本人,隻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都寫著一個‘酷’字。那酷酷的眼神,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宋瓷也下來了,高跟鞋,奢華的高定刺繡長裙,像隻開屏的孔雀。

蘇蓓蓓趕緊看了眼宋翡洗眼睛。

“你到多久了?蓓蓓。”宋瓷朝蘇蓓蓓的車走過來,聽到這聲蓓蓓,宋翡也分給蘇蓓蓓一個關注的眼神。

這就是那個敢玩骨灰的暗黑少女?

蘇蓓蓓從車裏走出來,風衣牛仔褲,裝腔作勢的戴了一副文學氣息十足的銀邊眼鏡,看上去就是個正兒八經的女作家。

“剛到不久。”朝宋翡抬抬下巴,蘇蓓蓓對宋瓷說:“你姐姐話不多的樣子。”

宋瓷聳肩,“人狠就行了。”

三人聊著天,大多數時候都是宋瓷嘰嘰喳喳的講,蘇蓓蓓有問有答,宋翡一臉冷漠地傾聽。

終於,看守所的車到了。

三人站姿變得筆直,盯著那輛車,看見兩名警察押著穆冕一行人從麵包車裏鑽了出來。

一個多月不見,不知是看守所裏的夥食不好,還是杜婷婷的死給了穆冕太深的打擊,他瘦了許多,顴骨都凸了出來,眼裏一片灰淡,再也沒有了往日裏那股‘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氣勁。

穆冕被壓著走進法院,邁上階梯前,他有所感應般回頭,看見了身後站在樹下的宋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