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兒。”穆冕聲音發顫的告訴穆秋:“秋天兒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別學爸爸,你要帶著媽媽的心髒,好好活下去!”
穆秋哭得以淚洗麵,“爸爸,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媽媽死了,爸爸也要被執行死刑了,墨哥哥也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
穆冕望著女兒無助流淚的樣子,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很懊悔。
如果一切能重來就好了!
“走吧!”
法警強行帶走了穆冕。
穆冕被押上了車,送往望東第一監獄,等待最高人民法院複核。但穆冕這件事影響太大,身上背負的人命太多,最高人民法院的審判結果應該也不會變。
坐在車裏,穆冕偏頭望著窗外,不禁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一切能重來,他真的就會選擇不一樣的道路嗎?
不,他仍然會走老路。
善良的人,一開始就會選擇善良的道路。邪惡的人,永遠都隻想走捷徑去犯罪。一棵樹的根壞了,那棵樹遲早會死,人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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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冕被關進監獄的第三天,突然被通知有人來探視他。
穆冕以為是穆秋來了,他到達會見室,看見宋瓷後,下意識警惕的眯起了眸子來。黃鼠狼來給雞拜年?
宋瓷著一件酒紅色毛呢風衣,剪掉了接發,中長的發剛及肩。她優雅地坐在會見室的凳子上,漂亮的惹眼。
穆冕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動聲色地坐下。“你來了。”穆冕沒什麼表情的開口說:“來看我笑話麼?”
宋瓷搖頭,“不,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穆冕:“我有什麼好看的?”
“曾經,父親在我眼裏也是很偉大很高尚,很英俊帥氣的。”宋瓷憶起災後第一次看見穆冕時的場景。那時候,穆冕也是宋瓷心裏的英雄,是特別善良的大好人。
“曾經我敬你仰慕你,還曾幻想著以後要嫁,就要嫁像父親一樣善良有擔當的男人。”
宋瓷並不是在挖苦穆冕,她隻是想要在穆冕臨死前,跟他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句句肺腑,絕無欺言。
穆冕分不清宋瓷是在挖苦他,還是單純的想談往事,他理智的保持沉默。
“父親,當我知道你領養我們姐妹的真實目的後,我當時真的感到難以置信。那麼善良的父親,怎麼會那麼歹毒呢?”
穆冕嘴皮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說話。
“後來我也想通了,這天下本就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隻想做好事不計回報的濫好人。父親不是好人,隻是我把父親當成了好人,是我有眼無珠信錯了人。”
聽宋瓷說了這麼多,穆冕終於有了開口說話的欲望。他回憶起宋瓷住進這個家裏後,為家裏帶來的歡聲笑語,表情漸柔。
“我沒想過要動你。”穆冕說。
宋瓷點頭,“這我信你。”你沒想過要殺我,但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你還是會殺我。
“你是我養了八年的孩子,從一開始的心懷不軌,到後來的朝夕相處。我對你,也不是沒有半分親情。隻是宋宋啊,穆秋才是我真正的孩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在她與你姐姐宋翡之間,我當然要選擇我的女兒了。”
對他的話,宋瓷不加評論。她隻問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我姐姐,如果隻有我的心髒跟穆秋合適,你是不是也會對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