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江氣得瞪過去。

韓湛咬著煙,剛點燃,還沒來得及抽上一口,聽到顏江幽幽地說:“你們不是在備孕?”韓湛愣了下,趕緊把煙從齒間取走,用手捏著,隻玩不抽。

顏江也聰明,剛才聽了那對姐妹的談話,便猜到韓湛這人心裏藏著許多秘密。

顏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愛好,他拍拍韓湛的肩膀,告訴他:“韓先生,聽我一句勸,坦白點,把話講開,感情才能更長久。有些秘密就像是一顆埋在手指肉中的刺,就算被肉吸收了,那也還有一個肉疙瘩。”

韓湛皺著眉,沒吭聲。

顏江又說:“我很了解宋宋,她願意給你機會,等你主動去坦白,你就得珍惜。你得明白,她的等待也是有期限的。”

顏江與宋瓷之間幾乎沒有秘密,韓湛與宋瓷結婚的那些原因和交易,顏江也都知道。他不得不提醒韓湛:“韓先生,你別忘了,你跟宋瓷之間,還有一個一年之約。”

韓湛渾身一僵。

他瞳孔睜大了一些。

聯想到剛才宋瓷對宋翡說的那些話,韓湛隻覺得後怕。這段時間,宋瓷總是軟軟糯糯的喊他韓哥,逗他笑,陪他鬧,在他麵前放肆地哭,他便產生了一種宋瓷非他不可的錯覺。

事實上,宋瓷又哪裏是那種軟弱的小女孩?她宋瓷可是跟家暴男鬥智鬥勇了六年時間,敢拿著刀往人肚子裏捅的女人!

她愛他,所以願意做他懷裏的小女人。她若冷了心,那就是他碰不得刺蝟球。

韓湛怕得眼睫毛都在顫抖。

顏江仍在說:“不要以為她想要跟你生孩子,就是真的非你不可了。宋宋自己會賺錢,也有才華,就算她肚子裏揣著你的種,當你們感情真出了問題,她一樣有底氣跟你離婚。”

“她可不是依附於你的寄生蟲,她想走就能走。”言盡於此,顏江便不再說了。

韓湛聽完了顏江的一席話,又腦補了一些畫麵,整個人當場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然清醒過來,原來,隱瞞和不坦白,對伴侶也是一種傷害和不信任。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韓湛偏頭錘了錘顏江的肩膀,“謝謝你。”

顏江擺擺手,“都是一家人。”

“對,一家人。”

兩人在外麵站了會兒,才轉身進屋。四個人都心懷鬼胎,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吃完飯,他們將東西裝上車,準備就回市區。

下了雪,擔心省道公路上會有結冰,韓湛便在車輪上都裝了鐵鏈。回市區的路上,車開的有些慢,宋瓷偶爾跟韓湛聊聊天,如常的口氣與平時沒有區別。

韓湛突然就意識到,原來宋瓷也是善於偽裝的人。

回到家,天已擦黑。

韓湛主動攬過做飯大任,不許宋瓷進廚房。他在廚房裏搗鼓了一陣,做了一頓家常晚餐。宋瓷吃著韓湛坐的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吃完飯,宋瓷打開電視機,找了部電視劇看。

她盯著電視,心卻飛了。

直到身旁的沙發塌陷下去一塊,獨屬於韓湛身上的木質冷調香水味鑽進宋瓷的鼻腔,宋瓷這才偏頭看著韓湛。見他頭發臉頰都濕漉漉的,宋瓷說:“你洗頭發了?”

“嗯。”

宋瓷彎腰從電視櫃裏取出電吹風。宋瓷拍拍自己的腿,對韓湛說:“韓哥,彎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