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蚊子多,沈家周圍又多大樹,蚊子一把一把的。

帝蓉蓉很快就被咬了幾個包。她拍死了幾個蚊子,那蚊子在她粉裙上留下一攤血跡,像極了朱砂痣。

帝蓉蓉快要被蚊子咬的沒脾氣了,這時,她身後沈家的大門突然從裏麵被拉開。

帝蓉蓉身子僵住,坐在階梯上突然就不敢動了。

沈渝北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深夜至此,霍夫人是要做什麼?”

帝蓉蓉緩緩地回頭,便看見身後站著一個沈渝北。

他穿著白色的居家睡衣,手裏提著一盞手工燈籠,因為睡覺長發放了下來,全部披在他的肩後,把他襯得如畫如卷。

帝蓉蓉慢慢站起來,她抓了兩把發癢的胳膊,這才低頭打開包,從裏麵抽出一份文件,遞向沈渝北。“沈渝北,現在開始,我叫帝蓉蓉了。”

沈渝北微愣。

他眼神幾番變換,這才低頭,提高了手中的燈籠,看清楚了那份文件上的字。

離婚協議書。

沈渝北的喉嚨裏,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沈渝北沒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知道自己的心在瞎幾把亂跳,就像是被灑在鼓麵上的黃豆似的,跳得可歡樂了。

沈渝北一直不吭聲,帝蓉蓉就有些心慌。

她將離婚協議書收了回來,故作冷靜且從容優雅地說:“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我先回去了。”帝蓉蓉轉身之際,手腕猝然被一隻手抓住。

握住她的手觸感略涼,但這雙雙手冰涼的手的主人,卻有一顆熾熱長情的心。

帝蓉蓉仰頭看著沈渝北,沒說話。

沈渝北說:“你能去哪裏?”

帝蓉蓉:“我...”

“你家在舜臣那邊,你跟霍靜安離了婚,你還有去處嗎?”帝蓉蓉在外並沒有房子,在舜臣那邊倒是有一套公寓,她把錢全都拿去做投資去了。

帝蓉蓉隻能去酒店。

但這個時候,她總不能說自己可以去酒店吧。

帝蓉蓉順著坡坎往下走,表情變得慘兮兮的,她說:“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裏,我可以去洛蘭那裏住一宿...”

“留下吧。”

沈渝北拉著她進了院子,就轉身關門。

帝蓉蓉怕他後悔,趕緊往院子裏麵走了幾步,站在沈渝北的身後,盯著沈渝北關門。沈渝北提著燈籠轉身,見帝蓉蓉表情可憐兮兮的,他說:“二樓有客臥,我去給你鋪床。”

“打擾了。”

帝蓉蓉和沈渝北合力鋪好床單。

沈渝北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過來,是男士專用的。“家裏沒有女性,這套洗漱用品是我給自己備的,你湊合著用吧。”

帝蓉蓉接過洗臉毛巾跟浴巾之類的生活用品。

沈渝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壓抑著狂喜的心,故作冷淡地對她說晚安。沈渝北轉身要走時,又被帝蓉蓉拉住了衣服。

“還有什麼事?”沈渝北沒回頭,就背對著帝蓉蓉。

帝蓉蓉用貝齒咬住粉唇,羞於啟齒卻不得不開口,她問沈渝北:“沈渝北,能把你的睡衣,借我一套嗎?”

沈渝北:!

他:“我去拿。”

沈渝北離開帝蓉蓉房間的時候,是同手同腳的。

他拿了一套睡衣過來,是真絲的套裝,長袖長褲,屋子裏有中央空調,穿長袖倒也不熱。沈渝北將睡衣用一個袋子裝著,掛在帝蓉蓉房間的門鎖把上。